“不知道大师找在下,是有何事?”
赵子殷想着家中的女眷,今个全部要起程回去。所以,也没想着浪费时间,于是,直接单刀直入的切进话题主旨。
出发时,是多么意气丰发;回去时,就多么失意难受。
那种滋味,真是百般在心头。到如今,赵子殷仍然记忆犹新。所以,他后来才会更加不甘心,想方设法的在家中与嫡弟争锋,想谋求得赵家的人脉资源,以图东山再起。而这些也酿成了,他与嫡母的决裂。
结果嘛,就是闹得家宅不宁,以至于害媳妇早产,长子夭折。
甚至于,长子夭折的事情,他都是一知半解。
“他年功名事,又是负谁知?”
念了一句,丢开前世的痛心与悔恨,自嘲的笑了。
稍稍片刻,赵子殷又收拾了心思,一扫负面情绪后,道:“走吧,咱们今天要回家,看看箓哥儿、策哥儿可有听长辈们的话,乖乖懂事着?”
杜明月见夫君似乎是放下了什么负担一样,又是提起了儿子们,她自然不再提了惹夫君消沉的事儿,便顺着话道:“肯定不能。”
“两个淘气孩子,指不定哭鼻子了。”
“我想啊,他们不在家中闹个鸡飞狗跳的,才是怪事儿。”
自家娃,当娘的知道是啥样。
杜明月可清楚着,哪怕有兄弟俩喜欢的亲姐姐赵茵在身旁哄了,这俩破孩子也一定是爱惹事生非的。不过嘛,杜明月没打算压着管了。因为,杜明月有点小心思。她怕啊,两孩子太乖巧,太婆婆和嫡婆婆发话,要帮忙给养了,那不是在她身上割肉吗?
这时代的婆婆养孙子天经地义,媳妇是不能拒绝的。
既然舆论不支持她的个人心思,杜明月就是曲线救国,防患于未然嘛。
熊孩子什么的,他们乖巧时,自然惹人爱。若是发起脾气来,真是讨人嫌弃的。
杜明月觉得,为了讨得孩儿们的抚养权,她就暂时在娃曾祖母和祖父、祖母面前,给他们留点小小的黑历史吧。
“你也太小心眼了。”
“爹和母亲他们啊,不会跟你抢了箓哥儿、策哥儿的。”
赵子殷摇头,挺无奈的。
他不蠢,媳妇太明显的做法,他是想装着看不见,也是难以做到啊。于是,只能故作不知了。有句俗话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嘛。
赵子殷这个当儿,又当爹的,自然在长辈和媳妇之间,娶了媳妇忘记“娘”。不介意帮媳妇争取到了孩子们的抚养权。毕竟,自己的孩子,自己亲自教养是最好的。
赵子殷想,他要避免前世犯的错,再在儿子们的身上,再犯啊。
“明月,你怎么了?”
赵子殷突然扶住了杜明月,看着她捂了胸口的模样,是吓了一大跳。
“心,突然很疼。”
杜明月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心很疼。
“咱们回去,要马上寻大夫给你瞧瞧究竟怎么回事?”赵子殷担心的说话后,准备搀扶杜明月回岳父家,然后,差马栓儿骑马进封县城去请大夫来诊治。
“不,去曾祖母的坟地。”杜明月摇头,坚定的说道:“我总感觉那儿,似乎是有什么在呼唤我?”
“总有一种似曾熟识的感觉……”
“陪我去吧,子殷。”杜明月抬头,望着赵子殷时,是满满的恳求,那最后一句唤了赵子殷的名字时,更是百转千回的感情酿于其中啊。
不晓得为何?
听着媳妇一声“子殷”的唤声,还有那柔柔嗓音中的期盼,赵子殷就是拒绝不了啊。
“那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先说好了,看一眼后,咱们就回岳父家。得赶紧给你寻大夫仔细瞧瞧。”
“成,依你了。”
杜明月笑了,一时间心中万般甜蜜。
二人转过了又一个山脚,杜明月曾祖母的坟地,近在不远处了。
遥遥望一眼时,杜明月惊呼一声。
那是一袭白衣的女子,她头带着一朵白丝绒成的小绒花,脸蛋儿未施粉黛。宁静的立于那儿时,好一位佳人独立于世外,又似飘飘渺渺的仙子来凡尘,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