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艾晴握着匕首一端,脸色煞白,娇俏的脸上尽是无辜。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伤害父王。”
季筱怔楞一瞬,低头瞅了一眼胸口利刃,滚热鲜血如注顺着尖端滴淌,鲜血染红了她衣襟。
这柄匕首还是她送给耶律艾晴,三菱匕首,中间带有凹槽,这凹槽的作用是快速血液流失,扎在心脏处最管用。
她看着耶律艾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很好,青出于蓝胜于……蓝。”
说完身体支持不下去,瘫软倒在地上。
季筱缓缓闭上眼睛,躺在一大滩血泊中。
耶律艾晴声音颤抖,“我,我杀人了……”
扑通一声跪在巴图面前,“父王,我不是故意要杀人的,我只是……见她要伤害父王,我才……我才……”
少女娇小的身体止不住地抖着,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不利索,大大的眼睛里盛满恐惧,看上去可怜兮兮又单纯无辜。
巴图眼底闪过一丝不忍,耶律艾晴叫了他十几年父王。他也养了她十六年。
艾晴毕竟不是季筱,不是亲生的,可这份亲情又岂是轻易割舍掉的。
“你,起来吧。”
一切尘埃落定,众人赶紧从季筱骤然身死中缓过神,纷纷跪地齐声高呼。
“吾王福寿永年,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婉兮冷眼看着地上的季筱,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紧握着,指甲嵌进肉里,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
这个女魔头死了,可苏曼再也回不来了,林婉兮这十六年所受的苦楚,又去找谁要呢。
死得如此轻易,倒是便宜了她。
巴图让众人平身,坐到椅子上,简单对众人解释假死的前因后果,以及假苏曼混进漠北王庭的过程。
众人听后一个个义愤填膺。
“原来一切都是季筱这个女魔头干的,这种人就该拉出去鞭尸。”
“祭祀长生天,都是对长生天的侮辱!”
半个钟头前还一口一个高呼大妃英明神武,这会全是骂她的激烈言辞。
巴图对林婉兮招了招手。
“孩子,过来。”他这一说话,众人说话声停歇。
他挽起林婉兮的手,面向众位大臣。
“诸位爱卿,林婉兮是本王失散多年的女儿,也是本王唯一的血脉。”
摘下拇指上的虎头扳指,套进林婉兮拇指,“日后林婉兮就是我漠北王庭唯一王储,赐号长乐。”
“恭喜大王,恭喜长乐公主。”
虎头扳指还带着温热,戴在林婉兮拇指上,她站在巴图身边,接受众人朝拜。
整个人都是懵的,后知后觉,这虎头扳指原来是漠北王传承的凭证。
漠北王就这么水灵灵的把漠北给她了。
可是……
“本王会亲自修书,向大俞皇帝请命你为漠北王储,这事就定下了,你可千万不要推辞,也算是本王对你的一点点弥补。”
巴图眼底隐隐泛起泪花,林婉兮不由心里一紧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是。”
最近一段时间都忙着扳倒季筱,林婉兮的冕服需要临时赶制,住处也得现收拾,故此林婉兮依旧住在香山别苑。
漠北王顾念亲情,到底是留了耶律图泰一命,那日大行会之后,把耶律图泰幽禁在王府,不得外出。
毕竟巴图才是漠北王,耶律图泰是耶律巴图剩下的唯一兄弟,巴图说留。
耶律图泰做的那些事,萧逸尘早已告知巴图,人家说留,林婉兮也不能多说什么。
这里王储冕服终于赶制出来,林婉兮换上带有浓重漠北特色冕服,对着铜镜左照照又照照。
花花绿绿的配色不太喜欢,但这衣料质感和刺绣工艺是真的好,款式剪裁合体,既勾勒腰身曲线,又不失庄重肃穆。
“你看我穿这身衣裳好看吗?”
像所有女人一样,换上一件新衣裳,习惯性地问别人好不好看,林婉兮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问身后的萧逸尘。
半天没得到回答,林婉兮回头,只见萧逸尘站在窗边,两片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放空盯着前方某处。
好像自打大行会之后,萧逸尘话比之前少了好多,似有什么心事。
“夫君?”林婉兮提醒。
“什么?”萧逸尘终于回神,抬头看她。
“你们都先下去!”
“是。”
林婉兮屏退左右,抬手勾住萧逸尘的脖子,吐息如兰。
“想什么呢?”
萧逸尘自然地抬手抚上林婉兮的腰,犹豫半晌,开口道。
“兮儿如今是漠北王储了,以后……是不是就要留在漠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