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从来没有见过裴颂这么悲伤绝望的样子,他吓的不知道说什么,离开给他一点私人空间。
第二天一早,助理再推开办公室的门时,裴颂已经恢复成以往的模样,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现在的裴颂更加清醒,他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手边的事情。
中途裴淮安来了一次电话结果被裴颂挂了,一连好几个都没有接,直到晚上裴母打电话来,裴颂一接通就听见母亲哭泣的声音。
“阿颂你在哪……你父亲昏迷了,你快来医院……”
裴颂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时已经凌晨,裴母正守在病房中,看起来十分憔悴,见裴颂推开门进来,她眼眶一红,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妈别哭。”裴颂将人抱在怀里,声音沙哑,“爸不会有事的。”
“你这几天为什么不接电话?”裴母抽噎道,“公司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让人瞒着我们,要不是我听到佣人说这事,你是不是还想一个人撑过去?”
裴颂知道此刻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他握住母亲的手,同时望向躺在病床上的裴淮安,心中也微微泛起苦涩。
一直到天亮裴淮安都没有醒,裴母很是
担心,正打算叫医生来时却见病床上的人突然剧烈的抽搐起来,仪器正发出“嘀嘀嘀”刺耳的声音。
裴颂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即唤来了医生,检查完之后,结果却让母子的心沉入谷底。
“裴先生现在的身体情况非常坏,我们必须马上做手术!”
“做!”裴颂沉声道,“马上做手术!”
医院的诊断是裴淮安在骨髓移植后身体就没有恢复,加上年纪大了身体各种毛病堆积起来,这段时间忧心过多,尤其是在得知公司危急的消息之时,气血攻心,人一下子就倒了。
医院那边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同时告诫裴颂做手术伴随着巨大的风险,裴颂没有选择,只能答应。
但手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裴颂的资金全部被冻结,公司的账户也几乎没有,裴母手边的钱也不够,他坐在医院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竟然会为钱而担忧。
与此同时,助理打来电话,慌忙道,“裴总您这几天还是先在医院待着,千万不要来公司了!”
“……怎么回事?”
“那些合作商已经疯了!他们现在眼里只有钱,还叫来了打手现在就坐在我们办公
室不走,说一定要你给个交代……”同时,电话的那头传来一阵砸东西的嘈杂声,助理倒抽一口气,急忙要挂掉。
裴颂强忍着怒火,冷声说,“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在砸东西。”助理说,“那些人简直就是无赖!强盗!公司的人已经被吓跑了,不过您放心,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了!”
一时间,裴颂眼前一黑,差点要晕过去,他扶着墙支撑越发沉重的身体,等了许久,才咬着牙说,“你先回家,我有件事要你做。”
助理问是什么事,裴颂闭上眼,缓缓道,“把我名下的资产全部变卖掉,留一小部分钱给我,其它的全部拿去看看能抵押的了多少。”
但终究还是裴颂想的太简单了,他名下所有的资产变卖也杯水车薪,裴氏之前与多少企业签订合作,这次就要成倍的赔偿多少钱,完全是一笔天文数字,现在的钱根本不够。
裴颂听到这消息就晕了过去,醒来时又不断的打电话想寻找解决方案,他本来是有意瞒着裴母,却还是被她发现了。
看着儿子越发消瘦的模样,裴母心痛欲绝,她知道裴氏守不住了,想劝
他放弃,可裴颂却坚持着,一连几天,裴母终于也倒下了。
一家人成了这副悲惨的模样,最痛苦的莫过于裴颂。
为人子,他不仅没有尽孝,也没有守住父亲的荣誉。
“阿颂,咱们放弃吧……”裴母醒来时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此刻她十分虚弱,仿佛下一刻就会又晕过去,却还是强撑着把话说完。
“裴氏救不了了,你别把自己也赔进去,否则妈真的要死了……”
裴颂闭着眼,周围一切的声音都像是消失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苦涩开口,“……好。”
裴氏宣布破产的当天,各大新闻都在争先报道这件事,许多记者都蹲在裴氏门口等待着裴颂的回应,毕竟谁都没想到,裴氏这么大的企业竟然说倒就倒。
面对各大媒体的猜测,裴颂始终没有现身,他一直都在医院陪着母亲,今天也是裴淮安做手术的日子,他无暇顾及其它。
看着“手术中”几个鲜红的大字,他揽紧母亲的肩膀,让她支撑着自己。
……
国外,连日的奔波下宋晚身心俱疲,今天早早就休息,可半夜却被噩梦惊醒,醒来时浑身发软,身上也全部都是
冷汗。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无力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