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阳光穿透雕花窗照在医务室的地上,洒下一片光斑。Daisy掀开帘子看看,略微放松了绷紧的脖颈,知道自己又没有疯地挺过了一个晚上。
这是第三天,她沉思着,继续不睡的话,睡眠匮乏对她神志的影响就要超过噩梦带来的风险,再加上天亮了总是让人舒一口气,她放下手中的月长石与硫化钙粉末,推开万能桌板,让后背滑下床头,又往被窝里钻了钻,深呼吸两次,打算睡觉了。
睡前,她拉开了一点帘子,望了望隔壁床的哈利——隔两张床,帘子不动,也没有声响,应该还在睡。
一阵风拂过,吹得她额前的头发差点进了眼,她转头,看到了邓布利多。
“早上好。”她先说。
“早上好,兰迪斯教授。”邓布利多知道在她状况不好的时候,通常不会给他加称谓,“不过我是来对你说晚安的。”他抬了抬魔杖。
“睡眠魔法吗?谢谢了……”Daisy声音渐低,闭上了眼。
邓布利多繁复地挥舞起他的魔杖,嘴上还在说着:“今天你要去买魔杖吗,兰迪斯教授?请记得,你随时可以去。”
187,
伏地魔缩小的脸近在咫尺,钻心剜骨的咒语在她耳边炸开,然后世界好像突然被泡在水里。动作变缓,声音变慢,画面摇晃起来。她感觉自己慢动作、一秒一秒地张开了嘴,然后是仿佛在水中一样变了声的尖叫,她听见自己用这样迟缓的速度边尖叫边要说什么,拖长的声音听起来古怪而低沉,就连咬牙都要用半分钟……
Daisy猛然惊醒。要等一会儿才明白自己做了梦,现在是霍格沃茨的医疗室。
相当不错的一觉,尽管醒来时有些头晕脑胀,简直像是被昏迷咒放倒而不是进入了酣睡,但一个醒来什么都没炸掉的睡眠,已经足够让她满足。
邓布利多应该是用了点办法干涉她的梦境,先是无梦,之后在进入噩梦的时候把进程拉长,又在进入钻心咒的折磨后让她醒来。
也许是牙齿。她摸了摸自己的嘴——用力咬牙,就醒来,非常巧妙,非常聪明。
这是之前从没见过的方式,也许只有对魔法的理解和运用都炉火纯青了,才能想到、用出这种魔法吧。
她换个舒服一点的姿势躺平,等着身上的冷汗消下去。
睡眠真好,简直像焕然新生。
睡了一觉后,头脑清醒了些许,她也正视自己遇到了瓶颈——没有魔杖,她身上的魔法阵没法继续填补下去,可以不用魔杖的部分她早就补完了。之前她顽固地用无杖魔法继续努力,几乎连锁地毁掉半个手臂。
我需要魔杖,她想。旧的那支应该是被食死徒收走,打败伏地魔之前都不会回来了——如果没有被折断的话,但是首先她需要能与伏地魔战斗的魔杖。
她静静地品味了一会儿失去魔杖的滋味,试着让自己不去感受失去,而只专注于现在的需求。她想起早上邓布利多的话,思考了半晌,从床上撑起身,拉开床帘。
哈利刷地转头,神采奕奕地仿佛刚过完生日。
“中午好!”哈利说,“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很好……哈利。我要去买魔杖。”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哈利这几天一直在陪着她,但是去买魔杖不行。
“我跟你一起去。”哈利立刻说。
“……我没有魔杖了,哈利。”她抬手给哈利看看自己空着的手心。“而你还是未成年人,不能在校外施魔法,你也不会太多保护自己的咒语。”
“那么你就教我,保护自己的魔法,你可以教会我。”哈利看着她。
她竟然真的考虑了这个提议,她对铁甲咒和缴械咒都挺有心得的。但是她的教学也需要一支魔杖,木棍不行,要魔杖。她最后叹了一口气,没有提魔杖而是用了另一个借口:“咒语很多,时间不够。不过哈利你说要学保护自己的魔法,这个我记住了。”
哈利十分坚持:“或者你可以用我的魔杖。不管你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邓布利多也是这么希望的。”
听到邓布利多早上的话语的Daisy明白这次出门肯定是有所保护的,大概还承担着一点诱饵的任务,可“有人保护”与“一定安全”不是一回事,她不想哈利去犯险。
可是她现在没有能和少年儿童比决心的力气,而且以她的体力,在霍格沃茨根本甩不下哈利,坚持了两次,最后还是由着他了,但是“如果你跟我去,你要听我的安排”,哈利同意了。
“穿上隐形衣。”她说。
好在魔法阵已经修补了一大半,Daisy想,就算没有魔杖,她也不是毫无战斗能力,拼死,她能护哈利周全。
188,
奥利凡德禁止壁炉直达,大概是为了满墙已经足够不稳定的魔杖考虑,房屋主人不需要另外一些更不稳定的巫师突然出现。
他们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