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清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朱允熥的脸上,看他这样的表情,不禁翻了个白眼:“这楼是双子楼设计,我平时住在西边,东边一直空着,由殿下居住。”
正当朱允熥赞叹汤家建筑的巧妙时,汤清悦又接着说道:“在中都常听说殿下有纯孝仁厚之名,品行端正,君子风范,想必也不会做出有悖礼仪道德的事情。”
她是在夸我正人君子吗?
朱允熥含笑望着汤清悦,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女子,与白天在城外河边那位英姿飒爽的女将联系起来。
“汤姑娘今日教导其他女孩子们时,威风凛凛,本王哪敢轻举妄动?”
提到这事,汤清悦少了几分女子的羞涩与矜持,回答道:“婚事虽是皇上定的,但在大婚之前,还请殿下自重。”
若不是爷爷苦口婆心,又说这是皇上的意思,婚事已成定局,只差行礼,她根本不会让朱允熥踏入这院子半步。
他们真当我不是深闺中的女子吗?
爷爷如今已经被那些女人迷得晕头转向,不管不顾了。
朱允熥回过神来,见汤清悦仍立在面前,便伸手邀请她坐下。
他开口问道:“那么,此次陪我来中都的礼部等官员,都是为了……我们俩的婚事?”
说这话时,朱允熥有种无奈。
与还未正式订婚的女子讨论二人的婚事,实在有点荒唐。
汤清悦颔首,也感觉事情颇有些不可思议,她默默地转头,望向外面灌木丛中突然聚集的一群萤火虫。
氛围,一瞬间变得难以言喻。
正当朱允熥脑中天人交战,琢磨着如何优雅地打开或结束这场谈话时。
汤清悦像是下定了决心,双手猛地拍上桌面,发出砰的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朱允熥瞬间懵圈,两眼直愣愣的。
而鼓起了莫大勇气的汤清悦,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她的脸颊微红,语气坚定地说:“早就听闻你今非昔比,人品好,这门婚事我无法拒绝,但在定亲之前,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讲清楚。”
朱允熥闻言,心头莫名轻松下来。
既然逃不过,那就坦然接受吧。
他微微颔首,笑容温和地望向这位在外英姿飒爽、在家温柔如水的姑娘。
汤清悦的眼里闪烁着坚决:“首先,即便我们成了亲,你也别想让我放弃兵法。”
说罢,她全神贯注地盯着朱允熥,静候他的答复。
朱允熥轻轻应了一声,颔了颔首。
见状,汤清悦脸上闪过一抹笑意,随即迅速收敛,续道:“其次,将来你自然会纳许多……许多侧室,但我绝不允许你搞那些……魏晋时期的风气。”
朱允熥闻言,不禁大笑,痛快答应了。
汤清悦再提:“最后,若我们结为夫妇,就该同舟共济。你在朝廷或外面的事务,我不干涉,但你心里有事,不能不对我说。”
话音刚落,她又补上一句:“我的心里话,也会与你分享……”
看来,平淡的婚姻,也未尝不是一种美好?
朱允熥的笑容越发灿烂,目光紧紧锁住汤清悦那仿佛会说话的眼睛。
“你的条件,我都应了。”
终于等到回应的汤清悦,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在朱允熥的注视下,她袅袅起身,行了一个优雅的礼,举止大方得体,眼里满是对朱允熥的深情。
“奴家会记住殿下的每一句话。”
“时候不早了,天气也开始凉了,殿下还是早点休息为宜。”
话语刚落,汤清悦再次展现出她的多变,起身时那羞涩得如同能拧出水的脸庞,让人怜爱。
在朱允熥愈发热切的目光追随下,她轻巧地转身离去。
望着汤清悦远去的背影,朱允熥半张着嘴,心底无声地赞叹。
“皇爷爷可真给我找了个好妻子啊。”
朱允熥在中都凤阳城里,已悠哉游哉地度过了近10天时光。
遵照朱元璋的吩咐,他一早便完成了对老朱家祖坟的祭拜。
礼部的官员在场,加上中都留守司的全力配合,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或许是因为这些远离京师的官员同样具备敏锐的政治直觉,感知到大明朝未来局势已悄然奠定。
转眼间,到了朱允熥到达凤阳的第三天,朝廷的旨意便如春风般送达。
朱元璋赐婚,皇孙朱允熥与信国公府的长孙女汤清悦将结为连理。
至于朝廷对此有何反响,身处中都的朱允熥无从知晓,但凤阳城里,信国公府的庆祝盛宴连续三昼夜,硬是把中都的热闹氛围推向了高潮。
单是中都留守司的官员们送来的贺礼,就把信国公府的一整个房间堆得满满当当。
更不用提,因为朱允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