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娄宏博走上前来,低声劝说:“让他去吧,应该没事的。”
真的能平安无事吗?
解缙紧盯眼前严肃的小旗官。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看着董立轩:“行,若你在昭狱出了事,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此刻,解缙忘了锦衣卫的威慑,直接向周围的锦衣卫缇骑和小旗官做出警告。
小旗官轻哼两声,下令:“回衙门。”
不久,书局门前,除了迟到的应天府、上元县差役外再无他人。
解缙腰部疼痛难忍,轻呼出口。
娄宏博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解缙手中:“来时我预计会有跌打损伤,这是我家传药膏,睡前涂上,轻揉片刻,数日即可痊愈。”
解缙收起瓷瓶,向娄宏博行礼道谢。
太医院医官已将伤员处理完毕,解缙说道:“感谢娄院使今日相助。”
“不必,应该的。”
解缙仍说:“但是……”
娄宏博注视着解缙,谨慎说道:“昭狱里的人无碍的,锦衣卫亦有医护,虽略逊于我们太医院,但足够应对。”
说完,娄宏博摇摇头,不再多言,带领太医院撤离书局。
今日之举,被锦衣卫定义私斗,太医院自然不能插手。
解学士乃是仁慈善良的人。
不过,如此之人,能否担当心学圣人呢?
娄宏博认为,需与师傅应景辉仔细研究。
关于大明道统争论,医师该如何自处?
暂且抛开娄宏博因儒家道统争论引起的医学立场思虑。
书局内,解缙紧皱眉头,看着院内伤者,和倾向心学的刘星剑、薛嘉运等人。
他直接叫来了刘星剑与薛嘉运。
刘星剑年长些,虽非国子监监生,却苦读多年,不过多次考试不中。
薛嘉运较年轻,跟董立轩一样,为国子监新监生。
解缙审视他们,斥责道:“是谁让你们找人的?本应是他们先动手,虽然我们挨了打,可我们占了理。下期文报,便可以此为题。”
薛嘉运年轻,对解缙有些畏惧,低头扯扯刘星剑衣角。
刘星剑眼珠疾转,低声说:“是董立轩。”
“董……”
解缙一时语塞,欲转身,腰部扭伤令他痛得失声。
一阵过后,他咬牙切齿地瞪向书局门外,骂道:“王八蛋!”
解学士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书报局内回响。
人们闻声躲避。
“先生,也许今天对我们来说是个转机。”
突然,一个阴郁的声音从解缙背后传来。
解缙这次有了准备,慢慢转身,看到石伟毅恭敬地低头合掌站在他身后。
解缙眉头紧皱,“这话何意?”
石伟毅眼神与解缙相接,回应道:“锦衣卫刚才说,书局的混乱只是学生间的小事。他们态度坚决,毫无犹豫。”
解缙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良久后,他疑惑地问:“太孙……或者皇上知道此事?”
石伟毅轻轻颔首:“若无太孙或皇上默许,锦衣卫怎敢如此决断?”
解缙若有所思,示意石伟毅扶他坐下。
坐下后,解缙淡淡地说:“此事不会闹大。”
石伟毅仍站着,“今天可曾闹出人命?”
解缙摆了摆手。
石伟毅接话:“既然并未闹出人命,应天府和上元县无权过问,都察院等亦无需插手,此时锦衣卫出手,意味着这仅为学生间纷争。”
解缙渐渐默然,转向远方的皇城城墙。
他长叹一声,“太孙说,心学之事不宜公开于朝堂。看来,我需放弃原有计策。”
石伟毅认同道:“确实,皇上和太孙此刻不在,便是对您的支持。论道统之争,皇室与朝廷置身事外才是明智之举。”
解缙深深地叹了口气:“此路漫漫,何时才可停歇?”
石伟毅回应:“路长且阻,但道合者众。”
接着继续解释:“随着书局首刊发行,尽管引起了不满,却也开化许多人的思维,尝试理解儒学、读书人使命、心学与理学真谛,甚至谈论国家治理。”
“学生认为,只要掌握心学话语权,先生所期待的日子终会降临。”
解缙注视着石伟毅,眼神深邃:“那你的目标是什么?”
石伟毅微笑,坦荡地回视解缙:“学生只愿在先生门下深造。”
经过一番审视,
解缙慢慢笑了:“你和董立轩他们,自然是我的学生。”
石伟毅也随之大笑。
……
“可有人丢了性命?”
昏暗的房间里。
一人坐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