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药吃了。”
宫厉寒伸出手来,掌心静静躺着两粒白色的药片:“安胎的。”
如果时间倒流回几天前,唐糖一定会感动于眼前这个男人的仔细与关心。但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唐糖看都不看一眼,倔强地偏过头去:“我不吃。”
宫厉寒神色骤然一冷,却依旧耐着性子解释:“这是医生开的药,我不会害你。”
唐糖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她丝毫没有要接过药片的意思,宫厉寒的耐心终于告罄,反手将药片递给了李辉,眼眸冰冷:“你来喂她吃。”
李辉木着脸走上前来:“唐小姐,得罪了。”
下一秒,他近乎粗暴地掰开她的嘴,直接将药片丢了进去!
李辉拧开矿泉水瓶直接灌进她嘴里,将她正准备把药片吐出去的打算尽数压了回去。
微凉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挤进喉咙,唐糖不慎呛了一口水,止不住地咳嗽起来,李辉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矿泉水瓶重重压在她的唇上,原本柔软的塑料生生被他的戾气压出生硬的痛来。
在几近窒息的泪光中,唐糖侧眸看向站在她病床边的男人。
他漠然地旁观着她的狼狈与痛苦,泠然如高山雪松,俯瞰着苍茫云海,独自高洁。
唐糖眼尾泛红,心底一片荒凉。
直到今天,她才第一次见识到宫厉寒的雷霆手段!
原来她以前爱过的人,就是这样一个手握刀锋的无情魔鬼!
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便视她为荒漠中的最后一株玫瑰,而当她发觉了他温柔面具下的真相,那把刀便会调转方向,砍断她的根茎枝丫!
就在她几乎要彻底麻木的时候,李辉终于松开了手。
他俯身确认她真的将药咽了下去,这才向宫厉寒微微点头,重新回到病房门口站好。
唐糖捂着喉咙咳得死去活来,泪水不受控制地留下,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便被一只大手扣住了下巴。
“知道听话了吗?”宫厉寒冷声问道。
女人的睫毛沾了层水气,脸颊上两道清晰的泪痕,我见犹怜。
再冷的心肠也会被她这副楚楚可怜地模样软化下来。宫厉寒默了默,正要开口安慰。
唐糖抬眼向他望了过来。
周身狼狈,胸口大片未干的水痕将她的睡袍染成深色,唯独那双眼倔强而又明亮,宛如夜幕中微弱却不肯熄灭的烛光。
蓦然响起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宫厉寒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脸色微沉,大步走了出去。
他关上
病房门,这才按下接听键。
“听说你今早把唐月赶出来了?”
“唐月又乖巧又懂事,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可不满意的,非要和一个乡下丫头纠缠不清!”
宫夫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阵质问加指责,宫厉寒神色不耐地揉了揉眉心,打断她:“你到底有什么事?”
宫夫人语气一哽,差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反正等唐糖的孩子生下来,立刻就过继给唐月,听到没有?!”
宫夫人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宫厉寒根本没有听她在说什么,只随意敷衍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
站在病房门后偷听的唐糖飞快逃回了病床上,佯做什么也没有发觉一般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发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放在被子下的手已然愤怒到紧攥成拳!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上一秒让她相信他,下一秒就要抢走她的孩子!
她低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一想到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即将面对的命运,她就心如刀绞。
或许她唯一能为孩子争取的,就是不要被生下来受苦吧……
唐糖眼眸微垂,第一次动了想要打胎的念头。
病房门被推开,宫厉寒仍旧冷着一张脸,沉默着坐在了
她的病床边。
唐糖看着他的身影,犹豫了一会,轻轻开口:“我不想住在医院。”
她一旦住院,宫厉寒必然会派人守在病房门口,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联系医生打胎的!
宫厉寒黑眸寒气四溢,不等他开口,唐糖抢先道:“我认床,在这里住不惯。”
原来不是想逃避治疗?
宫厉寒的神色微微缓和了几分,但还是心存顾虑:“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在家里也可以静养。”
唐糖不想再像往常般撒娇讨他欢心,此刻却又不得不服软,因此语气只能柔和了几分,“我的检查结果不是也没什么问题吗。”
宫厉寒看她态度不再强硬,以为她是被李辉吓到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耍性子了?”
唐糖摇了摇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