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伯爵西餐厅里。
因为时间还早，餐厅里的人并不多。
纪向辰点完菜后又看向对面的宋汐惋，未语先笑，“小梦梦，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却不等宋汐惋有所反应，他旁边的女服务生便捂住了羞红的脸，“纪总好温柔好绅士啊~”
纪向辰朝服务生勾唇一笑，后者顿时被迷得差点晕过去。
宋汐惋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想再沉浸在这种满是粉红泡泡的气氛中，起身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后便匆匆离开了座位。
来到洗手间，她率先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手下的人调查一下这个纪向辰。
她觉得这个人根本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来餐厅的路上她明里暗里问了几个关于柏康制药的问题，但纪向辰却都四两拨千斤的糊弄了过去，不知道是真的不清楚还是故意在吊她的胃口。
但不管怎么样，对于调查始终找不到突破口的她来说，这说不定是个机会，她不能错过。
待了片刻后，她收拾一下回了大厅。
纪向辰正跟几个女服务生在谈笑风生，见她回来便忽然起身，走到这边来帮宋汐惋拉开了座椅。
这一系列体贴的动作立刻又引来那些服务生一顿低呼，并且致使她们朝宋汐惋投来了嫉妒的目光，宋汐
惋简直感觉头都大了。
好不容易等餐送上来，那几个女服务生才在纪向辰的劝告下依依不舍的离开。
见宋汐惋的脸色不太好看，纪向辰眨了眨眼朝她问：“小梦梦，你不会吃醋了吧？”
宋汐惋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种自信，朝她看了一眼反问道：“纪总那么多女人，真要吃醋吃得过来么？”
纪向辰闻言闷笑出声，奇怪，他就是喜欢宋汐惋这种直率的样子。
顿了片刻，他心情愉悦的往后靠了靠，看着宋汐惋问：“来的路上你一直在提柏康制药，看来是真的很感兴趣？”
宋汐惋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轻飘飘移开，“活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听你提起另一个宋家，我自然好奇啊。”
纪向辰勾了勾嘴角，“那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宋汐惋不动声色，眼底却迅速闪过一抹暗光，“我只听说过那个柏康制药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倒闭了，其他一概不知，所以纪总知道什么说什么就好。”
纪向辰想了想，“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当年柏康倒闭的时候，我还小，对具体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
说着他微微顿住，朝宋汐惋定定地看了过来，“只知道当年的柏康很惨。”
宋汐惋的心微微提了起来，“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纪向辰说：“柏康创立是在宋家的医药业最兴盛之时，放在那时的云州，要多辉煌有多辉煌，但它倒闭时，也不过花了短短三个多月而已。”
说着他朝宋汐惋看了一眼，见她眼神更加专注，微微垂眸继续说起来。
“据我爸所说，但是云州近一半的医药业都跟柏康有合作，所以当柏康的供货链断了的时候，直接造成了医药行业的瘫痪，很多人因此遭受巨大损失。
“但即便如此，仍有很多依靠柏康这棵大树的人觉得这不过是个小危机，可以安然无恙的度过，而事实是，他们不仅没能度过这次危机，还纷纷被拖累，一个接一个倒闭。”
宋汐惋垂下的手指陷进了掌心，自己却浑然不觉，只定定地看着纪向辰。
“而这只是个开始。”
纪向辰说：“柏康的问题越来越大，原料、经销商、资金等方面都开始出现问题，原本依赖和信任柏康的小型企业都因为怕被牵连竟然纷纷倒戈，企图在柏康倒闭时能瓜分一口利益，这也导致柏康彻底陷入困境
“之后的事情其实都是顺理成章的。”他说着看了一眼宋汐惋，见对方正低头沉默着，黑眸微微闪了下。
“资金链断裂，药品出现问题甚至闹出了人命，最后再加上内忧外
患，柏康就这样分崩离析，最后什么都没剩下。”
宋汐惋闻言抬起头，“原来是这样。”
她眼神发沉，语调却没有丝毫紧张或其他情绪，仿佛对纪向辰的话并没有多大的感触。
片刻后她又朝纪向辰问：“那你口中的宋家人呢？”
“死了。”
宋汐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纪向辰，声音艰涩道：“怎么死的？”
“车祸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
话音落下，对面的人却久久没出声。
纪向辰朝她看了一眼，继而拿过旁边的红酒轻抿了一口，“怎么了？”
宋汐惋猛地回神，忙拿过红酒也喝了一口。
“没事，就是觉得他们有点惨，公司倒闭就算了，还遭遇车祸丧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