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迟能妥协,这已经叫慕容清音觉得很惊喜了,自然是赶紧点头应下。
“别说是汤药,只要你留在这里陪我,黄莲水我都喝。”
慕容清音说完,立即用左手端起汤碗,直接将汤药一饮而尽。
燕云迟的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这里本就是他的院子,不待在这他又能去哪……
不过看着慕容清音那苦到皱起来的小脸,燕云迟将一颗蜜饯杏肉递给了她。
“自己就是懂医术的,吃药还要人哄着来,看来在家里你自小也是被娇养大的。”
慕容清音本来正开开心心吃着蜜饯果子,忽然之间她就觉得自己的心,狠狠的闷疼了一下。
用干荷叶盛着的蜜饯果脯,瞬间洒落了一地。
莫名从心头冒出来的一种悲苦哀伤的感觉,叫慕容清音难受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其实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难受什么,可来自这副身体本能的哀愁感,却叫她根本就止不住眼泪。
燕云迟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来到床榻边问道:
“怎么了这是,伤口又疼了?”
慕容清音死劲摇摇头,然后就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处。
“提到慕容家,心里难受的厉害
,可是我很多东西记不住了。”
那天慕容清音在这副身体里苏醒过来的时候,虽然能跑能跳,还能立刻黏上燕云迟,跟着他回了燕王府。
可入夜之后,慕容清音也仔细检查了一番自己的情况,她就发现在后脑处肿起来一块,碰触下很疼,明显里面是有淤血。
不过慕容清音医术在那摆着,发现对自己没有致命的影响,她自己以银针刺穴将淤血疏导出来了。
事情解决了,这件事情她也没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一想到慕容家,她心里难受就算了,可脑子里记忆很混乱,就像好好的一段电影,被颠倒顺序各种混剪在一起一样。
所以她到底是为何难受,为何心境如此的悲凉凄苦,慕容清音愣是在记忆深处找不到任何的答案。
燕云迟这会心疼不已,伸手直接将慕容清音揽进怀里。
“那就不要想了,王府以后就是你的家,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怕。”
其实燕云迟一想到是从什么地方将慕容清音捡回来的。
他大概也猜测得到,慕容清音在慕容家,只怕日子过的并不好。
因此他还觉得,若是慕容清音真就将过去那些,不好的回忆全都忘记了,未必不是一
件好事。
而慕容清音此刻依偎在燕云迟的怀里,听着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仿佛整个人也被安抚住了。
这一刻两人虽然依偎在一起,但都没有任何男女间复杂的心思。
一个只是想寻求依偎,而另一个也只是想守护住怀里的人儿,仅此而已。
但是燕云迟为了让慕容清音不再陷入痛苦之中,宁愿她忘记过去,只要她如今无忧无虑的就好。
可偏偏有人,却不是这样想的。
就见得这会,皇宫内院之中从贾贵妃的宫院里信步走出来的皇帝,不够形象的打了个哈欠。
跟在一旁的御前首领太监德荣,赶紧将一个蛐蛐罐子递了上去。
“陛下您瞧瞧,黑头大将军今天可又杀了个满堂红,不愧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这宫里就没有比大将军更威风的蝈蝈了。”
瞧见蝈蝈罐子,皇帝的眼睛总算亮了一下。
但逗弄了两下后,他就将蝈蝈罐子又丢回到德荣的手中了。
“没意思,你说当皇帝有什么好的,看似坐拥天下,实际上连这整个皇宫,都被划分成三宫六院,朝堂以及各司各部,朕能没事逛一逛的,除了个御花园,就只剩下御前那一亩三分地了,想想还
真是无趣的很呢。”
这话即便是德荣,也不敢随便乱接茬。
只见他想了下,就躬身忙说道:
“陛下在贵妃娘娘这里用了膳,不如奴才陪着您去郑婕妤那走一遭,她投壶马球打的都好,陛下不也多次夸赞过。”
看着皇帝依旧是兴趣缺缺的样子,德荣不禁再度说道:
“要不然就去安妃娘娘那,她一手古琴可谓宫中第一任,正好可以叫陛下听着解闷,到时再配上宫中舞姬,叫她们来上一段新编的舞……”
德荣还没说完,就见皇帝忽然停下脚步,竟然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说道:
“都是胭脂俗物,而且朕一去,不是听她们争宠的话,就是要陪着她们笑到脸色发僵,若非要权衡她们身后母家的权势,朕真是恨不得这辈子,都躲她们远远的。”
一听皇帝这样说,德荣就命跟在三米开外的一众宫人就站在原地别跟上来了。
接着德荣单独陪着皇帝,继续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