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圣旨送到边关要一些时日,等姜家回京,最少也得是一个月后的事了,但姜挽月仍掩饰不住激动。
她头一次冷静不下来,等靖王回府后,立刻跑去前院恳求安排家人回京的事宜。
靖王拉着她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急着见家人,放心,圣旨已经送出去了,我会派人一路打点,不必挽儿你操心。”
姜挽月意外极了。
她没想到靖王早就考虑到了,也安排好了一切。
“多谢王爷。”
之后,姜挽月就陷入了焦急地等待之中。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旬。
一过十五,时间就慢了下来。
卢清霜也清闲了下来,不用经常出门,遂恢复了每日请安,收回了几个妾室手里的那点权。
这对她们来说并不好受。
人都是这样。
若是没有得势掌权时,日子过得如何都能接受,可一旦尝过权力的滋味,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微不足道的权力,就很难回到从前那样的心境了。
就连崔烟也是一样。
她闲得发慌,每天往梧桐小院来找姜挽月说话。
姜挽月看她实在是无聊得很了,便提议让她提早给小成吟开蒙。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都是五岁开蒙,小姐们大多晚一两年。
王妃的女儿,去年年初才开蒙。
崔烟有些迟疑。
“成吟才四岁,现在开蒙,太早了吧?她连笔都拿不稳呢,怎么习字?”
“这无妨,习字可以慢慢来,先教她画画、背书,或者别的也行,主要是找点事儿做,能学进去最好,记不住也没关系,就当是陪着孩子玩了。”
姜挽月这么一说,崔烟接受了,当即兴致勃勃地和她讨论起教什么来。
崔烟自己并不擅诗书画画这些,她认字,但字写的不好,于是,便央求姜挽月来教。
姜挽月把自己会的写了下来,一样一样试着教,也让崔烟这么做。
只可惜,两人试了好几天,小成吟都没什么兴趣。
到最后两人都快失去耐心了,小成吟终于表露出了兴趣。
只是谁也没想到,她选的既不是诗词歌赋,也不是琴棋书画。
而是拳脚。
崔烟在边关长大,兄长从军,她从前跟着学过一些拳脚功夫,但说实话,都是花拳绣腿,没什么威力,她也就是平时练练,强身健体用。
她没想到女儿会对这感兴趣。
姜挽月也有些意外。
她没说女儿家不能学这些,反而鼓励她去学。
崔烟不是很赞同,担心女儿以后会变得粗鲁,就不好找亲事了。
姜挽月劝了好几天,才说服了她。
等靖王登基,小成吟就是公主了,还用担心招夫婿?
做公主就应该肆意些,若还拘泥于三从四德、女规女诫,那还有什么意思?
在姜挽月的再三鼓励下,小成吟变得活泼了许多,也自信了许多。
可王府的平衡并没能维持太久。
月底时,皇帝突然下旨赐了三个人给靖王做妾。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了阵阵浪花。
谁也没想到皇帝会下这样的旨意,赐人也就算了,还一次赐三个!
皇帝给的理由是靖王子嗣少,可实际上靖王有两儿两女,子嗣在几个兄弟中已经不算少了。
齐王作为皇长子,也才一儿一女。而且只有齐王妃一个女人,连个妾室都没有,皇帝也没说给齐王赏几个妾啊!
这一日众人聚在正院请安,谢兰昔忍不住抱怨不断,就连关柔都难掩焦虑和担忧。
卢清霜看着她们越说越不像话,重重一拍扶手。
“好了!皇上也是你们能置喙的?这是皇上看重我们王爷,才会如此。等新人进府,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注意些,若是闹出什么事来,休怪我不讲情面。”
说完这些话,卢清霜唰得站起身来,直接返回了内室。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不敢再逗留,纷纷起身离开。
姜挽月跟着崔烟并排走出正院,崔烟忍不住嘀咕。
“我瞧着王妃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姜挽月抬了抬眼皮:“皇上在圣旨上说王爷子嗣稀少,这不就是在说王妃做得不够好么?王妃心情怎么会好呢?再者,这三位新人,个个家世不低。”
她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继续说着。
“这其中,那个任晚棠最为特殊,她祖父是兵部尚书,自幼父母双在外祖家长大,老尚书格外疼惜她,连几个孙子孙女都要靠后。”
崔烟一惊。
“兵部尚书?可先前兵部不是给王爷使绊子吗?皇上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