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西丛反问:“工作室不就是我的公司?”
计绯却开始纠结起来了,“工作室算是个体户还是公司?”
荀西丛愣住,被她的关注点搞得有点卡壳了,“……都不是,它属于个人独资,跟那两种类型都有点不同。”
计绯表示受教了。
荀西丛想了一下,“公司的话,确实是有一两家,做影视类投资的,规模很小,不过想要体验坐班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他没有挂在自己名下,免得哪天荀力峥和许佩棠一个不高兴,就把他的努力通通化为乌有。
……那对夫妻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或者说他们已经成为了他们父母的样子,形成了一个教育闭环。
计绯不解其中内情,只问:“大佬,大腿给抱吗?”
荀西丛情不自禁笑了起来,“可以啊,你尽管来。”
他们开了几句玩笑,计绯知道他那边也忙,就让荀西丛赶紧交完作业就去睡觉。
计绯布置的作业是长达数百字的独白台词,荀西丛专心练了两三天,此时脱稿来念,吐字清晰,情绪拿捏得还不错,并没有因为有人隔着屏幕观看而怯场。
计绯是那种鼓励式的严师,夸的时候毫不吝啬,该指出问题的时候也没留过情,先来了几句彩虹屁,然后就有理有据地揪出一堆小瑕疵,让他多加注意。
视频那头的房间里,阿酷一边烫着衣服,一边听荀西丛念台词。
他觉得这段录下来传到微博上,肯定被很多粉丝拿来当睡前故事,结果在计绯那边只得了个七十五分的批语,阿酷不由得咂舌,心想自家艺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踩到八十分那条线。
直到计绯下了出租车进了小区,荀西丛才挂断电话,起身准备去洗漱。
阿酷忍不住问:“西丛哥,你会不会觉得压力很大?”
“不会,”荀西丛笑了笑,“压力源自于无法掌控和没有目标,有人在教我怎么去达成自己的愿望,我为什么会觉得压力大?”
阿酷很少在私底下看他笑得这么轻松,可能是前公司安排的行程太多,终年都不休息,他总是很累很忧郁的样子,心烦暴躁的时候就浑身是刺,如同困在笼子里的兽。
这次经历了盛泽这个角色,荀西丛似乎摸到了笼子的出路,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通透多了。
阿酷忽然有点羡慕。
人人都希望可以走出自己的路,但往往只能成为盲头苍蝇四处乱撞,有前辈愿意为之带路,那真的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
……
计绯的临时工眼看着就做到了第六天——是的,这家公司还是万恶的单休,她必须到周六下班才能走。
刚来的时候,计绯觉得公司里的同事有些冷漠,呆了几天就不觉得奇怪了,这个地方钱少事多流动快,除非足够投缘或者利益相关,不然大家都不愿意花心思来联络感情。
这些同事也没什么时间关注娱乐圈,看综艺和电视剧的人就有不少,他们苦中摸鱼的时候会把手机放在旁边,有事就任它播,没事就看一眼,计绯注意到好几个人在刷荀西丛以前拍的偶像剧,问就是不需要费脑子,少看几集都不怕衔接不上剧情。
计绯暗想这年头艺术渐渐枯萎也不奇怪,文化发展需要土壤,不是任何年代都适合艺术扎根生存的,大家活得那么累,哪管他洪水滔天呢?
赶在下班前,计绯给办公室里的人点了奶茶和蛋糕,当是这一场短暂相遇的告别。
同事们还挺舍不得她的,因为计绯特别勤快,做事一点儿都不抱怨,在这个破公司里碰到情绪稳定的人实在是太难得了。
陪她走过好几次下班路的女同事道:“我就是没勇气跑,怕到了下家也是一样坑,你能及时止损也是好事。”
离别才是常态,他们也不多问,聊胜于无地关心几句,随即匆匆散去,不再关注一个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再遇见的人。
计绯第一次在下午六点准时下班,出来的时候抬头看到隐隐的夕阳,莫名有些感动。
这个时间点叫出租也是到处塞车,计绯从小道绕去地铁站,又一次路过了白棠日化。
说是加班少还真不是骗人的,一大群打扮精致的年轻人踩着点打卡,说说笑笑地从这栋大厦里出来,呼朋引伴地商量着去聚餐或逛街看电影,精神面貌看着就和计绯待过的那家公司不一样。
计绯若有所思地观察了一会儿,等回到家,她跟旋天的编剧聊了一晚上,改动了剧本上的部分细节。
旋天传媒庙小业小,开机非常随意,上个香便完事了,计绯想在录综艺之前把自己的戏份解决掉,就跟着两个主角率先到位。
主角董姐全名董姿,年轻那会儿也是好几部经典剧的大女主,年纪上来后就喜欢待在公司带后辈了。
另一个主角是周浩凯,他跟计绯一样都是配角专业户,没有扛过男一,不过每次电影博主盘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