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梅姨娘有解决问题的法子?”
梅香时不时见缝插针,程悦之转头看向她,不客气道:
“侯爷说你去王记酒铺是我的主意,今日趁大伙都在场,我正好问问,当初是谁当着老夫人的面说自己想去酒铺,如今铺子管不下去,就把责任推到我这。”
矛头指向自己,梅香反应过来,立刻反驳:
“奶奶,您也知道我从小孤苦,没能上过学,怕以后双儿和喜儿开蒙我无法教育,才想着去和账房先生学习,后来是姐姐说新铺子开张,账房先生没空余时间教我,要我去酒铺管事,我想着为侯府出份力,这才答应。”
说话时,梅香时不时看向王老夫人,以求证实此事是被动听从安排,而非主动请缨。
这件事谁是谁非,王老夫人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心里明白得很,她显然不想让俩人继续争论下去,浑厚的声音响起:
“事情已经过了,追究谁的责任有何意义,刚刚之儿问你是否有好的法子,你如何说?”
“我…”
梅香正为难,王风鸣解围道:
“梅香跟着我这些年没少吃苦,对我毫无私心,在我困难的时候,把自己在春花楼攒下来的钱财一分不剩地供我军需所用,现在怕是身无分毫,目前的困境梅香心有余而力不足。”
梅香配合着低着头,王风鸣则故意看程悦之的反应。
让他失望的是,程悦之居然一脸笑意,这笑像是讽刺,又像是看穿一切的冷漠。
被吵的头疼,王老夫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本来是想说服程悦之从自己的私库拿些钱出来应急,这会你一言我一语,越扯越远。
王老夫人突然换了方式,面容和蔼可亲的看向程悦之:
“之儿,你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今日来不是为了之前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论个对错,你向来宽宏大度,不要同他们一般计较,眼下把侯府打理好才是要紧的,也是你这个主母的责任。”
程悦之一笑:“老夫人,我并非要和他们斤斤计较,但也不愿平白蒙受委屈。”
‘老夫人’而不是‘奶奶’,落在王老夫人的耳朵里不免让她觉得,程悦之有意和她生疏。
即便如此,有些话还是得说,不是为了她,是为了侯府的将来。
程悦之的称呼,让王老夫人心里不舒服,但她依旧面不改色的笑着,语气似在哄小孩,道:
“奶奶知道,奶奶自然见不得你受委屈,日后谁爱胡说,你告诉奶奶,我来帮你出气。”
王老夫人善用怀柔手段,一句一个奶奶,程悦之听着觉得别扭,知道王老夫人有意提醒她,她依旧不改口:“老夫人有话便直说。”
尊老爱幼,哪能不懂。
尊老在前,爱幼在后,程悦之事先已经尊老,可王老夫人并没有爱幼,尊老不爱幼,便是倚老卖老,又何须对她屡屡退让。
听程悦之没好气的问她,王老夫人也不客气,直言道:
“作为候府的一份子,候府荣你荣,候府辱你辱,作为候府的当家主母,更是有责任有义务操持家业,辅佐夫君,孝敬长辈。”
“不能眼看着府上有困难而置身不理,你嫁到侯府时,答应给的聘金我们一直没忘,你放心,等铺子盈利,我要鸣儿加倍送到程府去,一来全是履行当初的承诺,二来感谢你这些年来对侯府的辛苦付出。”
见程悦之不说话,王老夫人再接再厉:
“你是程太尉的独女,你父亲年纪大了,日后总要寻个依靠,你既然嫁到我们家,鸣儿就是你的依靠,侯府就是你的退路,鸣儿也会把你父亲当做亲生父亲去孝顺,让他无忧无虑的安享晚年。”
明知道王老夫人是在安慰程悦之,但听到这些恭维的话,梅香心里还是吃味,她咬着后槽牙忍着自己的情绪。
父亲是程悦之的软肋,是这个世上唯一不顾一切爱她的人。
王老夫人拿程南做挡箭牌,果然听到程悦之语气缓和道:“说来说去,老夫人就是想要我拿嫁妆出来供侯府家用,您说要多少?”
程悦之松口,王风鸣暗自松口气,他意味深长看梅香一眼,正碰上嘴角上扬的梅香向他投来胜利者的目光。
苦口婆心的话没白说,王老夫人笑道:“先拿十万两出来,五万两充府上库房,三万两用在盘活酒铺的备用金,两万两用于其它铺子的周转资金。”
十万两?真是敢开口!
怎么用都已经算得明明白白了,程悦之冷笑:“老夫人这是把我当肥羊宰割,一张口就是十万两。”
“你又不是没有。”王风鸣坐不住,站起来道:“再说我们会还的,又不白要你的。”
梅香瞠目,她也没想到王老夫人会要这么多。
总归不是问她要,梅香得意洋洋地拱火:
“姐姐不是小气之人,别说自己的嫁妆远不止这些,即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