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与宁把他们送到小区门口,陈川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他跟进去了。
临走时,宋与宁不放心:“你确定你那地方,能挤的下三个人。”
陈川叹了口气,悄悄凑到他耳边:“挤不下去也得挤,要是住的舒坦,我爸这辈子估计都不想走了。”
宋与宁递给他一个心神领会的眼神:“那你自己当心。”
“我知道。”陈川趁他爸妈去后备箱拿行李,飞快地在宋与宁唇角亲了一下,就当是晚上那场□□被打断的补偿了。
陈川提着大包小包地把他爹妈领到了地下室,他爹一看就阴暗狭小的房间,脸一下子拉得好长:“你有没有点出息。都工作几年了,就住这个破地方。”
“是啊,我是工作几年了,可我为什么住这种地方,您就一点都不清楚吗?”陈川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嘲讽。
陈川爸气急刚想再教训他,被陈川妈拉住了手:“上次那钱是小川给的,他自己身上就留了一点吃饭的钱,你叫他怎么去住好地方。”
陈川把行李放下,他这儿太小,实在没地方收拾了,他在床边坐下:“你们老实告诉我,为什么突然不打招呼就过来了?”
陈川爸翻了个白眼:“我和你妈这辈子都没来过帝都,来这转转不行吗?”
“那你们准备抓到什么时候?“
“马上就要过年了,反正你也是要买票回去的,我跟你妈商量好了,今年也不用你再挤着火车巴巴地回去过年,我们就在这陪你过了。”他爸把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
但是陈川却是听明白了,他冷笑道:“您是欠了赌债还不上,到我这来躲债了吧?”
他爸的脸立刻兜不住了:“我又不用你掏钱替我还债,老子来儿子这住几天都不行了吗?”
陈川懒得和他啰嗦,拎着热水瓶出去打水,他妈跟着他一块出来了:“你别和你爸置气,他就这样,不会说什么好话,其实来之前,他也担心你会生气来着,我们也知道你过得也苦,不是没有办法,也不想来给你添堵。”
“妈,他这次究竟欠了多少钱?”陈川他爸以前是跑长途的,九十年代的时候也曾赚得盆满钵满,却不知怎地,突然迷上了赌博,没多久不仅输光了积蓄,就连房子也被拿去抵了债。一家人只能回去跟爷爷奶奶挤在不到四十平方的小屋子里,但是他爸一直死性不改,幸亏爷爷是退休教师,有他拿退休工资替儿子还赌债。然而后来爷爷去世,一来是失去了经济支柱,二来他爸估计也是觉得对不起家人,慢慢地也戒了赌,谁知这才没几年,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爸是真的戒赌了,他前一阵子还找了个金店当保安的活计。就在给金店看门的时候,遇上了以前跟他一起跑车的朋友,那人非拉着你爸去打麻将,谁知道他们是下了套的,就一晚上,你爸就输了十几万。”
这个数字比陈川预料地要少一点,所以他没有过多的震惊,相反非常的平静:“他要是能抵得住诱惑,也就不会被人下套了。”
他妈还没说完:“你爸那时候哪拿的出那么多钱啊,就签了张借条,当时他也稀里糊涂的,没看清借条上写了一天千分之五的利息,就签了字。”
陈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一天千分之五?”
“你那时候给的钱,也就够付他们一个月的利息。”陈川妈妈越说越难过,“他们把咱家的门都给堵了,你爸要把房子抵给他们,他们却嫌那房子破,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
陈川嘴角抽了一下,他家那房子确实够破的,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筒子楼,天花板裂了无数条细缝,一到下雨天,满屋子漏水。电线老化,夏天一开电风扇,就停电,更别说开空调了。就那破房子,估计送给别人,别人都不要。陈川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们就先在这住下吧,那些人你们也不用担心,他们能耐也没那么大,找不到这儿来的。”
陈川妈妈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只是辛苦你了。”
“没事,我是您儿子,我不辛苦,谁辛苦,总不能眼睁睁看你们无处可去吧。”看来他爸妈是要在这久住了,让他们挤在这地下室也不是一件长久的事,陈川开始思索找房子的事。
就是再想尽快的找房子,这一晚也得挤在一块睡。陈川把床让给了他爸妈,自己用一块备用的褥子在地上打起了地铺,因为没有被子了,他就先裹着自己的衣服将就将就,这一将就,他就被冻得一晚上没睡着,到了第二天,嗓子不可避免地哑了。
“呦,昨晚你玩的够high的啊,嗓子都喊哑了。”陆遥远打趣道。
“别提了。”陈川醒了下鼻涕,“我爸妈来了,昨晚实在没办法,我打的地铺,差点没冻死我。”
“就这天,你在你那小破地儿打地铺还不如去地铁站睡呢,起码那还有暖气。”陆遥远给他倒了杯热水,突然门口一阵喧哗,两人同时看向门口,然后他俩就见吴凯文重星捧月一般地进来了。
陈川闷闷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