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未过,初季站在日内瓦湖畔,湿冷空气打到脸上,让困倦的大脑清醒了些。
比赛结束了,总排名第二,不分男女奖,她和小野纪优都很满意,她能走到这里,算是给曾经的自己一个圆满的落幕。
“萩原。”上木修治难以接受,失去往日的进退有度,激动地问,“听说你拒绝所有舞团和学校的邀请,为什么?你心仪的学校为什么也要拒绝?你要放弃这些机会继续留在日本吗?”
初季费解地问,“我拒绝了,上木君似乎很不满?”
上木修治想到什么,“因为工藤新一?大好机会你要因为他放弃吗?”他和萩原初季拿到的名额是多少芭蕾舞者的梦想,萩原初季竟然拒绝了,他根本无法理解。
“为什么又提到新一,上次双人舞就是这样,这是我自己早就决定好的。上木君,我不打算继续走芭蕾这条路,这是我拒绝的理由,与任何人无关。”初季对上木修治是欣赏的,上木修治对她的决定有质疑,她愿意好好解释。
上木修治不可置信地看着萩原初季。他期待的,永远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萩原初季,现在要放弃?他以为,他至少还能看到萩原初季的芭蕾,原来他们早已走在不同道路。
自嘲地扯起唇角,迅速放下,没什么表情地说道,“18次,萩原拒绝了18次。”
萩原初季茫然地眼神让上木修治挫败地开始解释,“牛奶,从一年级开始,我顺路带一瓶回来给你,一点都不麻烦,但是连这样的小事,你都拒绝了我18次。”
上木修治兀自接话,也不在意萩原初季有没有回应,“萩原,你看不出来吗,我想靠近你,我喜欢你。”
“工藤新一从来不会被你拒绝,无论什么要求,你最后都会满足他,为什么?只因为从小认识?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吗?”
“萩原有没有想过,朋友之间的界限,是不是太过亲密了?”
话音刚落,着急地摇头,自问自答,“不,不,你怎么会有所察觉,你已经习惯了,工藤新一太了解你,一步一步,悄无声息,不知不觉。”
上木修治接二连三的话砸过来,初季刚被冷风吹醒的大脑又糊涂了。
她和新一在别人看来是这样的吗?
初季走神了,她很少如此失礼,上木修治还在面前,她却已经听不进任何话。
湖上的风大了些,初季再次打量起面前的男生,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上木修治灿烂的笑容,提到芭蕾时眼里绽放的光。
她突然懂了,当初的她为什么不排斥结交这位同好,那灿烂阳光的笑容,和自己何其相似,可惜当时的她,找不回来了。
如果她顺顺利利地长大,没有那些匪夷所思的经历,遇到上木修治她会很兴奋,能互相交流学习的人,无数的共同话题,更何况上木修治实力一点也不差,这次他们并列第二。
“不是的,上木君喜欢的是舞台上的萩原初季。”
新一的事她现在想不明白,但上木修治的事,她得说清楚。
“你好好想想,如果我不跳芭蕾,你还会站在这里说喜欢我吗?我告诉你拒绝了所有芭蕾学校的邀请时,你的激动仅仅是因为你很不理解也不能接受吧?”
初季抬手制止上木修治的辩驳,“你和我聊得最多的是芭蕾话题,上学时我们几乎每天都见,你却一次也没有关心过我为什么要加入美术部,不关心我对画画有着和对芭蕾一样的热爱。”
“去年写生还记得吗?我的画被吹走了,上木君心里不在意吧,我不是在批判什么,上木君关心我有没有受伤,我很感谢,你也没有义务去在意我的画。可我想说的是,新一会在意。”
“芭蕾也好,画画也好,新一不比你懂,但他都在意,因为是我去做的事,这些对他才有意义,和别的无关。”
写生那天回程的路上,上木修治叮嘱萩原初季下次不要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画被吹走了没关系,再画一幅就好了。
上木修治记起这个片段,哑口无言,如果是芭蕾,他还会这么说吗?
摔倒的时候似乎也是,他最先关心初季的脚有没有受伤,忽略了其他。
上木修治像泄了气的皮球,什么愤慨、失落,通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以为他输在时间,不曾想,一直以来他都没看清自己的心,他喜欢初季远没有喜欢初季的芭蕾多。
“对我的事萩原看得很清楚,自己的事怎么就不明白呢?”
上木修治哈哈笑了两声,刚被女生婉拒,灿烂的笑容有些僵硬,“但是,如果萩原愿意让我靠近,我一定会越来越喜欢你,萩原根本没给我机会了解你,太不公平了,可这些事也没办法。”
他们的聊天谈话几乎不涉及任何私人问题,只有芭蕾,学业,美术部。
“这不像芭蕾,好好努力就能看到进步,对吗?”
初季此刻终于察觉到这位相识了两年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