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询室,森本阳用药物让初季陷入沉睡,通过问答诱导,重现初季记忆中的场景……
萩原研二靠在窗户,点燃一根烟,安静地等着,对工藤新一视若无睹。
工藤新一手指忙碌地滑着手机,萩原研二看起来没心情聊天,挺好,他也无意闲聊。
不指望从萩原研二嘴里撬出信息,亲哥哥知情尚且不能安坐,他一无所知,只能凭自己的推测在网上了解,缓解心中焦灼。
十五分钟过去,萩原研二被森本阳叫进咨询室,这是他刚才自己和初季要求的,初季没什么负担地同意了。
萩原研二站在另一侧,静默地听着森本阳和意识不清的初季的对话,逐渐拼凑出事件全貌。
难怪初季同意得爽快,大概是因为这件事在她先前零零碎碎提过的其他经历中,实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初季说不定会觉得这队人的手段十分“温和”,没有推她做诱饵,没有事后颠倒黑白怪罪她引来丧尸群,更没有合伙围杀掠夺。
正如萩原研二所想,初季回忆起所有,虽说心中情绪翻腾放大,但那仅仅是药物作用,导致她被迫重新体验一次心灵脆弱时期的情绪。
实际上大脑是清醒,甚至淡漠地看待这段困扰了她几年的记忆。
逃跑是人的基本求生欲望,在那样的境地,这样做无可厚非,仅仅是丢下她,连推她挡一挡的的念头都没有。
药效过去,初季身心疲惫地睁开眼,顿了几秒,唰地转头看向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走近,笑得温柔,大手轻抚过初季发顶,“不是梦噢。”
初季依赖地望着兄长,噙着一抹笑,梦境太真实,有一瞬间的怀疑和不确定,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
对于这段经历的影响之大,初季很难认同,这几天的梦境,以及曾经失去意识伤到萩原研二的事,都让人以为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森本阳听到初季的质疑,解释道,“是延迟性应激障碍,当时你的年龄太小,承受不住剧变,再碰上这件事,突破了你的心理承受极限,触发大脑自我保护,遗忘了这段经历。”
“之前也有症状,可能是忽略了,比如警觉性异常增高、难以入睡、下意识回避类似的黑暗环境,而当你回到有安全感的环境,症状就加重了。”
初季在森本阳说话间,从躺椅上下来,走到往日她来时坐的沙发,拿起水杯慢慢地喝着。
森本阳的话几乎全能对应上,当初习以为常,认为是在末日生活的常态。
陈铭宇提过她总是睡不安稳,但她没多想。
出任务去到漆黑一片的建筑她的确很讨厌,警戒直接拉到最高,大脑替她记住了在冷冻仓库里面对源源不断的丧尸群的威胁。
毋庸置疑,如果当时没有觉醒时间异能,她会死在那里,根本等不到陈铭宇来救她。
莫名闪过一个记忆片段,是一年后在一个被攻破的小基地残骸里遇到的一对姐妹,突然冲上来发了疯般咒骂她,问她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把他们赶走。
原来如此。
是陈叔吧,他一向护短。
说认错人了,立刻让人拉走那对姐妹,还让她别多想,其他队友也一声不吭,只眼带厌恶地扫过。
森本阳毫无预兆地按下按钮,房内陷入黑暗,谁也没有提出异议,默契地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待灯光重新亮起,初季先发制人,“警觉性高点对我来说不是坏事,总不能要求我连这点应对危险得本能也一起抹去。”
森本阳在初季脸上巡睃,眼神清明,呼吸平稳,他放下心,“当然不会要求你这么做,不用担心。”说完便起身离开,把空间留给这对兄妹。
初季盯着森本阳关好房门,转头瞥到不知何时打开的窗帘,挑挑眉。
森本阳竟一直没发现,每次只要她到访时窗帘紧闭,就意味着那天有试探她适应黑暗的环节。
所以对她来说,其实一直在准备着。
萩原研二眼带隐忧,“初季,情绪要发泄出来,还记得吗?”
“哥哥,我会的。如果不能回到从前的道路,不如顺着新的道路一直走下去,自己也自在一些。”
初季找回这段记忆不是完全没有触动的,至少让她认清现实,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很难发自内心地像正义、热血的警察先生们那样行事。
萩原研二听懂了初季没头没尾的暗示,即使这些年心有准备,真到初季挑明的时候,难免心情复杂。
初季拿起刚才用过的水杯,悬在空中,待萩原研二注意力转到她这,高扬起嘴角,瞬间松手。
消失了?
萩原研二睁大眼睛,伸手在水杯刚才停留的位置晃来晃去,确认是空无一物,正打算收回手,杯子凭空出现,萩原研二眼疾手快接住。
“这个杯子停在了我松手的那一瞬间,不是消失了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