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实厚重的窗帘严丝缝合,深夜的卧室无一丝光亮。
初季辗转难眠,以为自己不在意,局外人成为真正的局外人后,才发现早已被烙上印记。
心脏被刺穿那一瞬间,从幻境清醒,周围站着的是敌人,倒下的……
借着像作弊一样的时空穿梭活下来了啊。
凭什么她还活着呢?
无用的内疚与自责。
工藤新一细细数出她的异常,让初季意识到自己曾经的自以为是。
积极配合森本阳是真,心理抗拒也是真。
初季在漆黑的房间睁大双眼,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呼吸和心跳平稳无异常。
晨光熹微前一刻,初季撑不住困意陷入沉睡,被子上印着大朵向日葵,底下有两处被攥紧的痕迹,一左一右,正对着舒展开的纤细手指。
天色渐明,掩盖在被子下的痕迹趋近于无,没人会发现这处褶皱。
—
夏日暴雨渐渐停歇,又是一年暑假,工藤新一打算和初季去中学毕业旅行。
学校有修学旅行,但那是集体活动,工藤新一私心作祟,想带初季去散心。
工藤夫妇消息灵通,主动打电话告诉儿子家里书房还有一张卡。
飞机上,工藤新一低声和初季抱怨,“留我一个人在日本那会都没告诉我有这张卡,老爸老妈也太偏心了吧。”
每隔一段时间,工藤夫妇就会做出一些让工藤新一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事。
初季视线从舷窗收回,恰好瞥到久诚美纪被工藤新一的话逗笑。
久诚美纪坐在走道另一边的座位,这次出行全程陪同。
理由嘛——
萩原世成和萩原研二父子两当然不可能同意工藤新一的计划,但在萩原惠美软硬兼施的「劝说」下,双方各退一步,久诚美纪便被委以重任。
去可以,单独两个人绝对不行。
萩原世成事后依旧气得睡不着觉,要不是这次旅行,他还不知道小女儿恋爱了。
回家好几次,竟然没有一个人提起!
不省心的儿子以为初季自己说了,去问妻子,妻子以为儿子说了,再问小女儿,小女儿以为妈妈说了。
挺好,他在这个家一点也不重要。
初季想到萩原惠美笑眯眯地打电话给工藤有希子,萩原世成只能在一旁气呼呼地听着,揶揄道,“新一,不用谢噢。”
“喂喂。”工藤新一作势要去捏初季脸颊,“我完、全——没有感谢之意!”
初季不躲,反倒贴过去,工藤新一察觉初季枕着他不动,僵硬地伸手揽着初季肩膀。
初季闷笑得颤动肩膀,工藤新一气恼得抓起一颗饱满青翠的青提塞进初季嘴里。
初季咬开,甜腻的汁水在口腔四溅,她就这么赖在工藤新一肩上,享受着男朋友的投喂。
工藤新一顾忌着萩原家派来的人,不时就要瞄一眼久诚美纪,察觉对方不在意,放心了些。
也对,只有萩原世成和萩原研二会露出可怕的眼神。
飞机在新千岁机场降落,8月的北海道比东京凉快,吹到皮肤上的风不再是闷热黏湿的感觉。
去酒店的路上,初季将车窗落下一半,凉爽的风吹过,因为这舒适的天气,她好心情地弯起嘴角。
工藤新一在后座牵着初季的手,眉角愉悦扬起,他选了个好地方。
放好行李,工藤新一催促初季出门,两人坐上萩原惠美提前准备好的车。
久诚美纪庆幸自己还没到中年大妈的程度,否则她不一定有精力跟上这对小情侣。
司机平稳地行驶着,不知拐过几道弯,车窗外的街景被一大片蓝覆盖。
望不到边际的海和天,辽阔得让人心里陡然升起空寂,无法言语。
初季移不开视线,大脑茫茫一片,分辨不出是被清空了,还是被塞满了。
工藤新一靠近看呆的初季,在她耳边道,“很漂亮吧?去年你看到铃木和毛利拍的照片,一副喜欢又可惜的样子。”
工藤新一后半截话没说完,语调上扬,暗含的意思十分明显,正等着女朋友的肯定与夸奖。
初季的侧脸和耳廓被呼出的气息弄得热热痒痒的,新一的声音把她拉出自己的世界,反应过来后,莞尔一笑。
“来北海道真是太好了,谢谢。”
“嘁,初季竟然只想到道谢。”工藤新一上手捏起初季脸颊,不想听她说这些客套话。
沿海公路很长,初季焦躁紧绷的心被眼前静谧的海抚平。
工藤新一让司机在前面的观景平台停下,牵着初季站在平台边,扬起嘴角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初季看着眼前景色,了然地笑。
夏日的夕阳浓烈霸道,一大片蔚蓝天空被染红,太阳缓缓下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