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转过头,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银钱翻倍,还有问题吗?”
李成看到这个熟悉的笑容,莫名感觉周围的空气又冷了几分,干笑道:“没问题。”
他看着前方黑沉沉的江面,又想起几日前,眼前这个小姑娘找上自己的情景。
彼时在他眼中,这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然而,最后这个孩子却好好给他上了一课。
那天上午,楼里无事,李成在后院的大树底下偷懒。
连玉就是这时候晃悠过来的,她手中握着一把用树杈和牛筋制作的简易弹弓,一颗碎石子从弹弓上射出,“嘭”的一声,擦过李成的耳朵嵌入了身后的树干之中,震得李成耳朵一阵发麻。
惊骇之下,李成赫然起身,四顾望去。这力道的石子若是再偏两寸,击在他的头上,必是命丧当场的结局。
心脏如擂鼓一般在体内砰砰的跳动,他警惕地四处搜寻,发现院中寂然无声,并无可疑之人,只有那个叫梨月的小姑娘,背手立在门口,好像是刚刚进来。
见李成看过来,她立刻回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甜甜地喊了一声:“李大哥。”
李成点头答应,问她刚才在门口有没有看到院子里有什么人?
连玉歪头想了一下,回道:“没有啊!只看到李大哥一个人。”说着她走上前来,站在李成的旁边,低声笑道:“我有一个事情,想请李大哥帮忙,不知李大哥可否有空?”
李成的眼睛依旧在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心不在焉地回问:“什么事?”
连玉道:“我要离开春香院,需要李大哥相助。确切地说,应该是离开浦州城。”
“什么?你在说什么?”李成眼睛圆睁,惊讶道,“你要逃走?还让我帮忙?就不怕我去跟荣妈妈揭发你?”
他想,这丫头莫不是脑子坏掉了?做的什么春秋大梦?自他来到春香院起,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姑娘能够自己离开的。能离开这里的姑娘,好点的是遇到良人被赎走,坏的就是没有价值了,被卖到下等勾栏院里去。
“这里不是你能走得了的地方,我劝你最好打消这念头。今日的这句疯话,我就当是没有听见。”李成斜着眼睛看了连玉一眼,警告道。
那丫头脸上一丝被拒绝的恼意也没有,还是笑呵呵的,开口道:“可是你已经听见了,怎么办呢?”
只见她抬起背在身后的手,手中竟是一把弹弓,再看另一只手,正捏着一颗表面粗糙尖锐的碎石搭在了弹弓之上的牛筋中,手指捏住石子轻轻拉动牛筋,“啪”的一松手,石子如离弦之箭一般,携着威势深深没入远处一尺多厚的院墙之中。
李成大骇:“刚才是你?”
连玉眯起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含着笑,开口回道:“是呀,李大哥知道了我的秘密,却不愿助我。该怎么办呢?”
她一根俏嫩嫩的手指在弹弓上的牛筋中,来回缠弄,威胁意味十足,仿佛他回答的若是不能令她满意,下一颗石子射入的就是他的脑袋。
李成的额头,冷汗一股股的流下,心底更是一阵阵的发凉,直叹自己倒霉,这种事怎么就找上了他。
若是事情败露,荣妈妈绝对不会放过他,后果定是比那断腿的老五还要凄惨。
他在心中左右衡量,前后纠结,然连玉却已等的不耐烦了,从袖袋中再次摸出一粒石子,在弹弓上开始比量。
李成一见之下,膝盖直接软了,在现在死还是以后死中做出了选择,心想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连玉立刻收了石子,笑道:“那就多谢李大哥了。”她扯了扯李成的衣袖,让他弯下腰,附耳过来,详细交代了李成需要做的事情。
事毕,从腰间的荷包内,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入李成的手中说:“高风险,高收益。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说过,以后会带着李大哥一起发财的。自然不会让大哥白白辛苦。这些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五十两。”
李成在春香院里一个月的月银也不过只有一两银子,这一百两银子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连玉看着他眼中的喜色,继续道:“以李大哥的本事,何必窝在这小小的花楼之内。如今乱世,外面的各路英豪正是招兵买马之际,李大哥何不出去闯荡一番事业,说不定他日也能有封侯拜相之时。”
李成本还想着,要不先拿了银子答应下来,回头再偷偷去找荣妈妈告密。此时被连玉这么一吹捧,突然浑身热血上涌,豪情万丈,恨不得立刻挥剑上马,出去建一番功
业。
遂豪气地保证道:“这事包在我身上,必不会出任何疏漏。”
连玉抿唇微笑,点头道:“我自然是信得过李大哥的。”这李成的身世,她是都了解过的,孤儿一个,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去了哪里都是一样生活,是送她们离开浦州最合适的人选。
话音一转,她又笑道:“若是李大哥中途反水,我也是不怕的。我敢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