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政界丑闻像深海炸弹一样接连丢进群众的视野，虽然路双易已经把司灵给的消息过滤一遍，但架不住随便一个都可以炸毁一片水域，路家的产业也受到了一点小波及，叶祖唐的书房被路双秦临时征用开线上会议。
纵使叶祖唐再不敏感，也觉出不对劲，思来想去，决定找路氏唯一闲人打听消息。
门外有人敲门，司灵闪身进阳台，随后点了一张隐身符，路桓挪步到房门前，“外公，找我有事吗？”
叶祖唐：“你爸的公司没问题吧？”
自叶敏婷去世，叶祖唐就和路家不再来往，顶多过年打两笔压岁钱到两外孙的账上，对路家的产业并不关心。
路桓：“您怎么这么问？”
叶祖唐：“你两个哥哥突然这么忙不是因为公司出事？”
房内忽然有响动，不像是司灵弄出来的，路桓想进去查探，碍于叶祖唐还在，只能先回道：“有一点小问题，很快就能解决好。”
“这样啊……”叶祖唐一生都在搞科研，对公司一窍不通，既然外孙女说没事，他就放心了。
送走叶祖唐，路桓关门落锁，掌心蓄气。
不速之客好像已经知道自己被房间主人发现，先一步出声，“殴打上司，不太好吧？”
“顾肆？”
不对，顾肆只是凡人躯，司灵还在外面阳台上，他不可能在不惊动司灵的情况下出现在她的房中。
日暮西斜，橙黄的阳光透过窗棱投下斜影，一个投影“二”映在墙上。
顾贰。
路桓：“你不在史阁看你的书，来我这做什么？”
阳台的司灵听见里面的说话声，才发现有人登堂入室，听主上的语气，来的是熟人。
“给你带了份礼物。”顾贰朝司灵招招手，“你也在，正好，我以后就不去史阁了，你改派个桥使过去‘收尸’。”
司灵：“……好。”
原本只有被褥和枕头的床上凸起一块，配上顾贰轻巧的笑容，路桓半信半疑地慢慢走到床边，掀开被子。
一个男人笔直地躺在她的床上。
顾贰：“惊不惊喜？”
卧室没开灯，光线昏暗，看不清男人的脸，但是路桓已经猜到顾贰带来的人是谁，无语道：“你有病？”
“史阁想借他设局杀你，我帮你把掌控权握在自己手里不好吗？霍云书现在只是一个凡人，你照《牵丝传》上记载的方法解开你和他之间的羁绊，再一刀抹了他的脖子，你又可以自由了。”
路桓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动手的念头，“把他送回去。”
顾贰两手一摊，“送不回去了，我和史阁摊牌，他们现在估计忙着联系异世查我的身份。”
路桓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无奈。
早知当年，她就该手一狠，把所有半神者都诛杀，怎么就留下了这个爱看戏的祸害！
顾贰自知死期将近，继续喋喋不休：“你好好考虑我的建议，杀霍云书回异世，绝对省时省力，你要实在下不了手，史阁藏了一片玉血笺的碎片，你去屠阁的时候，可以顺便拿回来，集齐玉血笺杀他也成，反正献祭的被杀的都是他。”
路桓闭目，掌心重新聚气。
顾贰：“你别气，我马上就自杀，不脏您的手，你有什么话要带给异世故人吗？”
“滚。”
拾．
顾贰最后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死的，因为只是分身一具，很快就自行化尘散去，给路桓留下了霍云书这个烫手山芋。
司灵机灵接话：“我这就派人去史阁。”
传送符一烧，司灵原地消失，房间里只剩一躺一站的两个人。
路桓：……
叶宅的卧室保留了江离的垃圾审美，路桓在这里简单过度了一晚，没来得及让人撤下骚粉的配色，当霍云书双手置腹安详地躺在粉色床品中，路桓忽然觉得这粉色也不是那么难看。
房门响起，路桓迅速把被子重新盖回霍云书脸上，去门口开门。
小小一道门缝，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床上隆起一团。
来人是叶宅的佣人，四十岁左右，态度恭顺，她捧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想送进路桓的房间，被路桓挡在门外。
路桓伸手：“盘子给我就行。”
佣人小幅度地点点头，双手将果盘递给路桓，然后转身离开二楼。
路桓单手托盘，看向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微微伛偻，隐约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很快，她否认了心中猜测，与她相识的故人活着的不多，不可能一天时间不到，都接二连三地往她眼前蹦跶。
不是每个人都能和顾贰一样，以分身代行。
关上房门，扣锁。
路桓随手把果盘放在边柜上，掀开被子一角，被子下的人依旧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