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很快,霍云书便笑不出了,什么叫冥府递来的刀……
耐着性子与“故人”叙了一会儿旧,墨颜白一手挥走屈靖南释放的威压,意料之中的看见屈靖南神情变得害怕。
“让我猜猜你留下的这一魂是哪一魂。”
守护族祠的人会在身陨前取出一魂投入族祠,想破阵闯入族祠有两个法子,一个是破去支撑一魂的阵法,一个则是攻其魂,三魂皆有不同弱点,对症下药最容易一击毙命。
屈靖南的表情已经不是害怕,而是胆颤,眼前这位太虚小殿下已然今非昔比,不再是曾经任由他们揉搓的年轻人。
墨颜白神色玩味,屈靖南越畏惧,她心里越畅快。
屈靖南这一魂可以说是太虚除她以外留下的唯一一魂,她一直觉得太虚覆灭,那帮人死得太轻易,平息不了她的半分怒火,今日她要将这笔账从屈靖南身上讨回来。
“胎光?不,你们这帮想名垂青史的人怎会舍得不入魂书呢。我父君是异世第一人,是太虚第一人,太虚建立时他便已是太虚之主,你们怎敢觊觎他的位置,一群鱼虾也配?”
“你可知一家不可独大的道理?”屈靖南觉得墨颜白所说一句句都是对他的诋毁,“你是太虚主君的女儿,天赋异禀,才两百岁便习会功法上千,若放任你成长,我族其他少年人将永无出头之日,尔后万万年一直屈居你们墨姓之下!”
“那又如何?”墨颜白没想到屈靖南死到临头还要狡辩,“自己功夫不到家就用龌龊手段,打不过父君就想拿我威胁他,以为我们都如母亲那般好说话是吗?屈靖南,你不是想知道为何青仓莲火会在我手中吗,因为太虚族没了,你以为能夺父君权的人都死绝了。”
“什么?这不可能!”
屈靖南死于冥府暴动之前,对后面的事一概不知。
“你既能守族祠,你的前辈没有告诉你太虚族的使命吗?”
“不可能,全天下的怨灵再多,也不用牺牲整个太虚!”屈靖南还是不肯相信。
墨颜白:“冥顽不灵。”
老顽固的思想依旧如万年前陈旧,陷在自我中。
再多说下去便是浪费时间,墨颜白干脆敞开讲:“这是太虚族祠,你的身份来历没必要证明,不是爽灵,那就是幽精了。”
每排除一个,屈靖南的投映便淡一分。
“留一幽精魂以示护族意志是吗?”
嘭!
两边同时放出威压,屈靖南的投映在巨大冲击下溃散。
“想逃?”
墨颜白飞身掠向门洞大开的族祠,一掌劈开位列最上的牌位,木碎飞溅,一团薄雾从牌位下向外逃窜。
墨颜白愠怒:“让你走了吗?”
“墨颜白,你敢对我出手,敢硬闯族祠,是对太虚先辈的大不敬!”
族祠内,烛火长明,牌位上的一个个名字与墨颜白而言都陌生极了。
“屈靖南,你忘了我父君是太虚第一人,太虚立族起,他便是主君,所谓先辈换了一代又一代,他仍旧屹立不倒,我身为他的独女,同样辈分也高于这里的许多人。”
时隔太久,她都快忘记自己可以用辈分压人。
“若不是父君娶了小他十万岁的母亲,你们这群废物也敢自称长辈?”
太虚主君行仁,以一敌万的本事下鲜少有人敢正面与他叫板,执政太严恐有人觉得恃强凌弱,故言辞谈吐一直都很和气,对主君夫人的娘家也很好说话,时间一长竟让旁人生出能对抗他的念头。
墨颜白掌心火焰大盛,屈靖南感觉有千万根针扎进他的幽精中,比钉刑还要磨人意志。
“你不能杀我!”
“理由呢?”她倒要看看屈靖南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冥府动乱绝不需太虚整族牺牲,有蹊跷,一定有蹊跷!”
扒在族祠门框后的霍云书闻言又往里面走近一步,想听得更清楚些,却得不到下文,只听墨颜白轻笑,说了一句令他如遭雷劈的话。
“确有蹊跷,我也好奇该是什么样的一场灾连父君都束手无策,此事我也是想了许多年才想通一点点。”
屈靖南:“什,么……”
“是你们造的孽啊,连父君的生志都磨没了……”
拾.
霍云书正处于太虚主君并非不得不为冥府献祭全族的震惊中,一柄短刃抵上他的背,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偷听非君子所为,你说是吧,霍三爷。”
浮生挟霍云书进族祠时,墨颜白已将屈靖南的幽精焚尽,看见霍云书出现在这里,她没有半分诧异,拍拍手上的灰,转身把桌上所有牌位全部挥到地上。
这上面的每一个都不配待在族祠里。
抓屈靖南的时候她就注意到最顶上的牌位后面有一个暗格,轻轻按下,一个小抽屉从侧边弹开,族谱便在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