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宛若流云,落叶未尽,已迎冬寒第一场雪。
不畏秋风的松柏针叶依然绿着,却不知在包裹树身的同时也让每根树枝加倍承受着冬日的重量。
山道石阶已然积雪三分,栏杆之上斜挂的冰锥诉说着寒风的凛冽,几棵没有了绿叶的大树被染白了身。
坚定的脚步,柔软的绒雪,一提膝一踩地,一步一个印。
又走几步,转过一个弯口,道路两旁几棵雾凇屹立,宛若虚幻,再看天空云雾弥漫,地上白雪覆盖,这一冰天雪地之景象更如仙境一般。
岑碧雅转身回头,看着来时踩下的脚印陷入了沉思。
眼前白茫茫地一片景象如此之美,却也是如此的虚幻。
岑碧雅伸手向前,冰冷的空气浸透着,恍然间,似乎感觉不到了手的存在。
神识大开,蔓延开去,犹如这冬日寒风一般席卷地上绒雪,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却又什么都好似不存在一般。
那究竟这一切是存在还是不存在?
自己是否存在?
自己若是存在,又存在于何处?
是在这白茫茫的雪景之中吗?
这天地究竟以何物为中心?
是这天地存在于自己的周围?
还是自己仅是存在于天地之间?
天地为何存在?
自己为何存在?
没有了自己,这天地还在吗?
常有言说:天地之古今,可如果自己不存在于此天地,便不识天地。
那么如果自己不存在,这天地古今对自己来说便也不复存在,那么它存在着又有何意义?至少对自己没有任何意义。
神识扩散致远,不能延伸,却突然景象突变,原本一棵树,一块石头都那么清晰的景象突然变得模糊不清。
行炁泥丸,固守神元,眼前的景象却没有因此而稳定,继而缓缓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放眼看去,一望无际的虚空……
安静,很安静,安静到让人心慌……
岑碧雅想起师父的话:“入了此景,每个人走出来的方式都不同,看你的修道方式如何,也要看你是否坚定。”
岑碧雅睁开双眼,径直走去,一直走……一直走……
总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好久好久,可是眼前的景象依然不变。
岑碧雅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双眼,目光中透露着坚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却感觉无比沉重,第二步……第三步……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直到眼睛重新出现雾凇,回头看去,距离刚才自己所站的位置不过是最后自己走出的距离,微微一笑,心感舒畅。
一片雪花落下,岑碧雅伸手接住,六棱雪花在手中缓缓化去……
雪越下越大,不过片刻,岑碧雅的头已被染白。
“碧雅师姐。”
岑碧雅看向不远处,一位师妹正往自己这个方向跑来。淡淡叫道:“一冠师妹。”
一冠满头白雪,气喘不息:“师姐,今日是师姐执勤,守念师叔让你去玉清殿和师兄弟们扫雪。”
岑碧雅点了点头:“我这就去。”绕过一冠身边朝着玉清殿走去,岑碧雅觉得脚步比来时轻盈许多,运功而起,踏雪无痕……
白瞬月和沈星辰都拿着扫把正在门前扫雪,一寻一愿二人在一旁看着,见到岑碧雅到此,白瞬月招呼道:“碧雅师姐。”
岑碧雅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白瞬月却也不在意,仿佛习惯了岑碧雅那冰冷的姿态。
沈星辰微笑道:“恭喜师姐。”
岑碧雅一惊:“何事可喜?”
沈星辰:“师姐不是破境成功了吗?”
一愿急忙问道:“一岑师妹也入五层境了吗?”
沈星辰淡定说道:“六层境。”
所有人看着岑碧雅,惊讶不已。
岑碧雅:“你是如何看出的?”
还未等沈星辰说话,白瞬月问道:“二哥,碧雅师姐都六层境了?那她不是可以修七步尘技前六技了?”
沈星辰:“碧雅师姐只是心境到了六层境,功法却没有。”
白瞬月扭曲着脸说道:“所以只能借心境发挥四层境的功力而已?”
沈星辰点了点头:“真正意义上的修为是指功力达到一定程度保持相对应的心境,有人功力到了,可是心境一直未得提升,那么修为一直保持在一个阶层,在局域之中受限,一日一步;而碧雅师姐先是打通了各个瓶颈,现在只需要一些时日来积累功力的深厚即可,功力上的提升也会比常人快上很多。”
一寻急忙上前问道:“一岑师妹,能否教教我,你是如何入六层境的?”
岑碧雅看都没有看一寻一眼,便转身拿起了旁边的扫把扫着雪。
白瞬月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