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臣的眼神里尽是警戒和防备，仿佛下一秒就要反手将她钳制，按在办公桌上。
但裴予栀却是丝毫不慌，眉眼稍弯，一本正经道：“周先生想多了，我只是单纯地想帮你系个领带而已。”
末了，还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补了一句，“你自己系的不好看。”
周靳臣眉头微蹙：“我要戴的不是这一条。”
“这条更衬你，相信我。”
裴予栀语气透着胸有成竹，“也希望周先生能够给我一点信任，一点小小的机会。”
周靳臣岂会听不出她的话里有话，没有回答，面上的表情依旧不佳，却并没有阻止裴予栀的动作。
裴予栀弯了弯唇角，慢条斯理地帮他翻整着领口，系着领带。
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在地上投下的影子，乍一看，就像是妻子在给准备出门的丈夫系着领带，那般熟稔，那般自然。
周靳臣眼角余光瞥见了地面上的影子，唇角细微地扯了扯。
而裴予栀则是顺势开口：“裴氏集团虽然五年前遭受过重创，但近年来的发展趋势一直都很好，并且也回到了上京的前列，要是周氏能跟我们合作，必将是双赢的结果，我希望周先生能够好好考虑一下，给我们这个机会。”
但周靳臣经过刚才这么一下，已然对她循循善诱的伎俩产生了免疫，面无表情：“裴总，周氏集团选择合作伙伴一向公正公开，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就打破原则。”
由此可见，那次周老家主说出将项目送给裴予栀时那句话的分量，只可惜，裴予栀没有把握住。
裴予栀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却没纠结太久。
“我知道周先生是一个清正的人。”裴予栀抬眸看向他，温声道，“我的意思也不是让周先生非选我不可，只是想要一份周氏这个项目的招标文件，一个竞争机会，至于其他的，不必劳烦周先生操心。”
周老家主送给她的项目已经和陈氏集团签订了合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可更改，所以，裴予栀迅速做出了转换目标的决定。
虽然这个项目不如之前那个大，但总归能给裴氏带来不小的收益，也能让她给裴氏的股东有一个交代。
“你应该很清楚，就算我同意了，距离招标大会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周靳臣淡声说了一句，言下之意就是，就算她拿到了招标文件，也不一定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出一份能够将所有竞争者打败的答卷。
她还是很有可能会失败。
“我知道。”裴予栀点了点头，“但我愿意倾力一试。”
周靳臣从未见过，裴予栀如此认真的神情，停顿了一下，思索了片刻。
裴予栀也没有着急让他立刻给出答复，整理了一下领带，微微一笑：“系好了。”
周靳臣定定注视着裴予栀，神情变化了好几次。
裴予栀迎上他的目光，静静等待着。
原本他几乎就像是要答应了，但是，大概过了将近十秒，他却呼出了一口气，开口道：“抱歉，我不同意。”
“为什么？”
裴予栀愣了一下，眼里期待的光亮瞬间就熄灭了，语气也一下就变了，很是不解。
明明她刚才观察他的神情，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就是动摇了，结果下一秒却给出这样的结果，怎么可能会有人的想法转变得这么快的？！
“你们公司不适合这个项目。”周靳臣给出这样的回答。
“到底是我们公司不适合，还是我不适合？”裴予栀直视他的眼睛，“如果仅仅是因为我和周先生的个人恩怨的话，我觉得周先生也并非像外人夸的那般公正，但我会退出，让裴氏的其他人来对接，这样，周先生满意吗？”
他说一句，她就有好几句等着。
周靳臣不语，神情有些不大好。
气氛陷入到一阵短暂的静默。
窗外的阳光被飘来的浮云遮挡，地面上交叠在一起，仿佛亲密无间的两个身影渐渐消失了。
恰在这时，周靳臣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
裴予栀寻声看去，正好看到了上面的备注，秀眉轻挑：“吴小姐？”
周靳臣眼里带着几分不悦，正欲挂断电话，但裴予栀已然先一步，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喂~？靳臣哥哥？”
周靳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侧目，正好对上裴予栀耐人寻味的眼神：“靳臣，哥哥？”
对面听到了裴予栀的声音，立刻变得警惕了起来：“靳臣哥哥，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有女人的声音？”
在裴予栀探究的目光之下，周靳臣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声音冷漠：“有事就说。”
压根不回答对方的问题。
“周先生，你是心虚吗？”裴予栀压低声音，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