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琴从隔壁铺子里轻盈地走出来,微微探着头,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娇声问杜尚清考场情况。
“都进去了,后天才能结束嘞。我寻思这两天抓紧时间带他们把铺子打扫打扫,等榉儿他们考完试就先回家一趟。
这里铺子到时候还要妹子帮我瞧看一二,等我安排好人手再过来将铺面开起来。”
听到杜尚清如此说,唐婉琴便一脸认真,秀眉轻蹙道:“那么急吗?杜大哥你就不能再待几天了吗?不等齐榉他们童试成绩放榜了吗?”
她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失落和期盼,贝齿轻咬着下唇。
见唐婉琴一脸忧怨的样子,杜尚清心头也涌出一丝怜惜之情。
他知道唐婉琴如今孤苦伶仃一人留在府城打拼,有自己这个熟人陪伴着还不至于太凄凉。
如今听到自己就要回去,肯定心里是有些不舍的。
见她那有些哀怨、不舍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那目光仿佛带着千言万语,他差一点脱口而出:
“你若是求我不要离开,那我便不回去了,就在这里陪着你。”
杜尚清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
杜尚清终究还是忍住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轻咳一声说道:
“妹子,家中事务繁多,实在是不能久留。不过你放心,铺子这边我会安排妥当,待我处理好家中之事,定会再来探望。”
唐婉琴眼中的光芒黯淡了几分,却还是强颜欢笑道:
“杜大哥既然如此决定,那妹子也不好再加阻拦,只盼杜大哥一切顺遂,尽快将家中事务安排妥当。”
杜尚清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怜惜,说道:“妹子,你一人在这府城,凡事多加小心,若有难处,可派人去寻我。”
唐婉琴微微颔首,转身走进了自家铺子,那背影显得有些落寞。杜尚清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
今天已经是自己被抓的第五日,杜尚霄双手被缚,蒙住眼睛丢在这潮湿阴暗的隔仓内也有两天了。
这两天杜尚霄算是学乖了,不再狂喊怒骂了,根本没有用。
因为只要自己骂恼了那些人,换来的只有一顿老拳,打完还要往自己嘴里塞一块又脏又臭的破布。
完全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也不知道这伙人究竟走的哪条道,居然一路上都没有听到有其他路人的动静。
杜尚清如今可后悔死了,千不该万不该,自己咋想着喝完喜酒要抄小道赶回家去呢?
要是自己回镇上歇息一晚上,也许就不会遇到那个贼秃驴。
也不知道那秃驴究竟发什么疯,居然对自己穷追不舍,自己咋不记得与庙里和尚结过仇怨啊?
要是自己清醒的时候也许说不定可以摆脱那秃驴的追赶,可巧不巧那天自己喝的五迷三道,手脚也不听使唤,招便被擒住。
现在想来,自己真的对不住周家七哥啊!害他为了救下自己,被那秃驴一掌拍碎了脑袋。
那狗日的贼秃驴,若是自己有朝一日脱困,一定要替周七哥报仇,也要将那秃瓢脑袋打个稀烂不可。
杜尚霄想到此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这黑暗中默默忍受着。
就这样摇摇晃晃,昏昏沉沉的又度过了一日。
杜尚霄终于听到了人声,仔细听去,外面有吆喝声,叫卖声,还有齐整的号子声。
好像来到了一处码头,听声音这码头规模还不小,也不知道有没有官爷在这里收税?
要是自己闹腾出动静,或许可以惊动官爷吧?杜尚霄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正打算一试,就听到有人走进了仓室。
到跟前也不同自己废话,自己只觉得后颈一疼,顿时就晕了过去。
等到杜尚霄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处宅院当中。
这宅院高墙耸立,四面望去,好像是一处隐私的夹院,院内光秃秃没有一棵树木。
青石板铺地,一直延伸至院门外。杜尚霄挣扎着站起身来,打量着四周,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又过了一会儿,院门传来声响,随后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呼啦啦走进来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个管事模样的汉子。
只见他身材矮胖,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仿佛怀胎数月一般。
一张圆脸堆满横肉,小眼睛被挤成了两条细缝,透露出一丝阴鸷的光。
蒜头鼻子
他手里拎着一串铜钥匙,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副让人厌恶的戏谑神情。
“杜三爷醒过来了?这一路上是否舒服啊?哈哈,别这副表情啊!像是要吃了我一样。”
那管事汉子三角眼中透着精明与狡诈,一边说着,一边斜睨着杜尚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