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来目的,太子定给了她什么重要的任务,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是,那我叫他进来。”
说着人便不见了,须臾,轩窗吱嘎一声,拖长的黑影略过地板站定在屏风之后。
“说说看,昨夜她消失的那半柱香的时间,都做了什么?”
“她甫一出门便遇见了冬凡姑娘,于是两眼直勾勾盯着她,就那么跟在冬凡姑娘屁股后面搭讪,后来姑娘叫来护院将她赶走,她这才回酒屋。”
韦杭蹙眉听着,直觉没有这么简单,沉吟道:“中途与谁搭话了吗?”
“没有,我看得仔细,一路上都未与任何人说话。”
“去查一查冬凡。”
“冬凡姑娘是被亲爹卖进来的,她娘死于难产,亲爹头两年在赌场作弊被当众打死了,家里几乎没人,并且平日里也都是跟着先生学习琴艺,翻过年就及芨之龄可以接客了,应该不会有问题。”此人知之甚详,“我这就去查,看看有无疏漏之处。”
韦杭不答,室内无人出声,汇报之人不知要不要走,一时之间陷入尴尬的沉静中。
两人安静等着,看阳光渐渐斜着从桌角爬上鞋面。
韦杭突然睁眼,水声哗啦,“这些姑娘身上都带着什么?”
“未出师的姑娘平日里只能在焦溪院内活动,是以对两殿并不熟悉。晚上灯火不明,陪侍或出来接引时身上都会带着铃铛和路线图……路线图?”
“速回流云阁,加紧防备,一旦发现她潜入不可声张,远远盯着便是,摸清她的去处后速速来报。”
“是。”
待人走后,韦杭站起身,哗啦啦的水顺着他身子流下来。木桶被阳光直射,水面波光粼粼,室内到处都是反射出的亮斑。
他接过毛巾擦拭,赤脚走到屏风后更衣。细长的指节肌肤凝白细嫩,却显苍白无力,不似习武之人,因武器的不同或掌心或指尖,总会有个地方被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又糙又硬,不够美观。他却不同,柔弱之躯,没受过半点委屈。
他系腰带时忽地问道:“吴疾因何受伤?”
“与朝暮派的小姑娘们打斗所伤。”
韦杭眯起眼眸,嘴角是僵硬地一抹笑意。“他与朝暮派有何恩怨?”
“这个不知,但我已叫人去查了。”
韦杭更衣完毕临窗坐好,抬手开始研墨,手边是高高堆起的账册等书物,他面容委实寡淡,于一团光晕中也没能熠熠生辉。
只那低垂的睫毛又长又翘,投影出黑色阴影。“漠阳城还不宜生出事端,你且约束着点各分舵主,别叫大事败于微末。”
男子颔首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