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金平城街道上的阿大有些失神,石武就这么静静地跟在阿大身后。周围的街上明明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石武却觉得他阿大爷爷分外孤独。
石武上去牵起阿大的手道:“阿大爷爷,我再陪你去找一下吧。说不定是那老婆婆误会了。”
阿大握紧了石武温暖的手,放弃道:“其实我早该明白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即便是我,也已经不是当初的样子了。若是我现在这般出现,肯定会给她带来很大的困扰。与其这样,还不如当做我们从来没有来过。这样子无论对她还是对我,都是最好的结局。”
石武见阿大已经把话说死,深深叹息一声,觉得外面的天气更冷了。
阿大看向石武道:“对不起啊小武,我们身上的钱不够住客栈了,只能回去渡口那边找一艘渔民的住家船住上一晚。”
石武无所谓道:“不打紧的,小武住哪都是一样。只要阿大爷爷在身边就行。”
阿大牵着石武的手从一座很大的石桥上走了过去。这座石桥旁停驻着一艘极为豪华的花船,虽是严冬,这艘花船之上还是装饰着各种盛开的鲜花,仿佛是从春天开过来的一样,让人看着就特别舒服。
石武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那艘船第二层的匾额上写着“琴音坊”三个大字。以石武的性子,本来肯定要拉着他阿大爷爷去看一眼的,但他知道他阿大爷爷现在没有心情看这些,也就不添麻烦地跟着他过去金平城渡口了。
琴音坊的花船之上,一个穿着灰衣的老者对门帘内道:“坊主,今天早上老奴回老宅的时候那个桃花印记仍在,只是依旧被风沙侵蚀地不成样子。后面我又清扫了一遍,将印记重新刻了一刻。如果坊主的那位朋友过来看到,肯定就知道您还在金平城内。”
帘内之人嗯了一声,对灰衣老者道:“辛苦你了阿原。”
“坊主这是哪里的话,老奴是坊主从那些恶少手里救回来的,若没有坊主,老奴早就被那些恶少活活打死了。现在能过上跑跑腿传传话的安稳日子,是老奴的福气啊。”被称作阿原的老者感恩戴德道。
阿原说完之后,门帘就被一双很好看的手掀开了,自门帘内走出来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女子,其身着一袭深蓝色棉布袄子,头顶两侧结高鬟梳着飞天髻,举手投足间雍容华贵,正是这琴音坊的主人——九凝。
九凝看着阿原道:“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你就不用记着了。话说,那个桃花印记当真没有人动过么。”
阿原肯定道:“没有,若是有一丝划过的痕迹我都会发现,可那朵桃花印记除了填进去的沙土外,还是原来的样子。坊主,您已经等了七年了,您那位朋友……”
九凝苦笑一声道:“无碍的,再等着就是。”
阿原知道他们坊主的这位朋友对她很重要,不然以坊主的性子,也不会在一件事上这么上心。
九凝对阿原道:“你退下休息吧,我想静一静。”
阿原嗯了一声就告退了,他每年过去老宅回来禀告后,他们坊主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九凝自船上窗口看出去,看到石桥上走过一个有些弓背的身影牵着一个少年,她眼神哀怨着叹道:“阿大,你到底在哪里。”
过了不久,阿原再次来门口禀告道:“坊主,外面来了两位客人。”
九凝心情不佳,说道:“告诉他们,琴音坊酉时才会开船待客,让他们到时候再来吧。”
阿原为难道:“可他们指明了要见坊主您,而且他们自称是外来的修士。”
“修士?又是为了阿绫来的么。”九凝回道,“让他们去大厅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来。”
“是。”阿原听命之后就去了。
等九凝到了花船大厅的时候,看到一位白衣公子正在厅内坐着喝茶,他身后站着一个高瘦的老者。
九凝对着那个白衣公子欠身道:“不知公子找我有何事?”
那个白衣公子开门见山道:“吾名羽轻侯,是一个修士。我听闻坊主这里有一位能弹出绕梁仙音的奇女,不知坊主可否让我见上一见。”
九凝暗叹道:“果然是为了阿绫来的。”
九凝回道:“自你来之前,已经有三位自称是修士的人来过了,他们都说是来收徒的。你呢?”
羽轻侯笑道:“我这资质就不要误人子弟了,我是代朋友收徒。他于音律修炼之上是个天才,其修为也比我高深得多。”
九凝点头道:“我可以让绫儿与你见上一面,但她如何回你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羽轻侯见这琴音坊坊主答应地这么干脆,倒是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称谢。
九凝让阿原去楼上房内喊阿绫起来。她们琴坊酉时开船,一路沿着滨河缓缓漂流,路上会不断有被琴音吸引上来的客人,一直到子时过后才会停船驻岸,放下一众宾客。而那些客人每次都是赞不绝口地尽兴而归,特别是对其中一个年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