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猛地睁开眼睛。
入目是明亮的光线。
姜心棠怔怔的。
良久,旁边响起婢女惊喜的声音,“姑娘你终于醒了?饿了吧,想吃什么?”
“这是哪里?…怎么有水声?”姜心棠嗓音沙哑。
这里是天堂吗?地狱应该是阴森森的吧,这里这么明亮,她死了是上了天堂了吗?
“这里是麋山别苑,水声是屋后的池子引了后山的温泉水下来。”
池子?温泉水?
可以洗澡!
姜心棠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就往屋子后方奔去,因为饿得双腿几乎没力,跌了好几次,婢女扶了她几次,她才勉力奔到温池边,二话不说就扑入池中,拼命清洗自己的身体。
跟腐尸共躺在一个棺材里,不把自己洗干净,她会吐!
没洗几下,她就没了力气,往池子里沉下去。
眼见就要溺死,一条铁臂从池边伸了过来,将她捞起。
她软软的身子挂在男人臂弯里,面朝下,后背被拍打着,吐着水。
单薄的寝衣紧贴在身上,因为溺水,又饿得眩晕,拼命喘气,饱满山峰一耸一耸的,挨着男人手臂,磨着男人手臂。
男人眸色微沉,声音也变得暗哑,“你已经睡了三天,早给你洗干净了。再洗,就脱一层皮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心棠抬头,怔怔地看着萧迟。
萧迟把她抱回屋里,怕她着凉,要扒了她身上的湿衣裳。
姜心棠瑟缩,要躲。
“瘦得跟干扁豆一样,要肉没肉,脱了本王也不看。”萧迟半哄半强势,一手搂她,一手扒她湿衣裳,两三下就扒光她,抱起塞入被褥里,随手又扯了一件他的干净袍子,擦她的湿发。
婢女这时端了一碗肉糜粥进来。
萧迟接过喂她。
姜心棠没张嘴。
“怎么,没闷死在棺材里,想饿死?”
听到这话,姜心棠才敢彻底相信自己真的没死,然后傻傻地问出一个问题,“我…为什么没死?”
“本王把你从棺材里刨出来的。”他早命人守在墓地附近,安葬肃王世子的人一走,立即去把姜心棠刨出来。
姜心棠还是怔怔地看着他,明明是他不让她跑,还不救她的,为什么又去刨她?
“不相信?还是感动傻了?”萧迟舀了勺粥,吹凉了,强行喂她嘴里。
姜心棠麻木地吃了几口,缓了点力气,“是你害我被活埋的!”
“你以为本王不把你送回去,你就能跑掉?肃王妃早在看上你冲喜时,便打算好冲喜救不活她儿子,就拿你陪葬了。”
自姜心棠答应婚事起,就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了。
姜心棠微微攥紧手指,她的命,在这些权贵眼里,根本不是命,是可以随意践踏葬送的物品。
“就算如此,你也能将我带走的,查抄肃王府时,你也能救我,可你两次都不救我,却又为什么去墓地把我刨出来?”
“不是想逃离萧廷文的魔掌吗?”萧迟有条不紊地喂她吃粥,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现在姜心棠已经死了,以后你想当谁,就当谁,不再是萧国公府三房继女。”
“……”姜心棠再次怔住!
直到吃完一碗肉糜粥,眼见萧迟要去书房,她突然问:“你是知道我想逃离萧廷文的魔掌,想摆脱他和我母亲的掌控,才帮我假死彻底摆脱他们的,是吗?并不是真的想利用我,是吗?”
“两者皆有。”
萧迟坦荡,能一举两得的事情,他为何不做。
起初不让她嫁是真,她非要嫁,他也就顺势利用冲喜布了个局。
萧迟去书房后,姜心棠躺在床上,恢复体力。
可她越想越不对,萧迟怎么就能保证把她送回去给肃王妃,肃王妃不会恼羞成怒杀了她?
万一肃王妃恼羞成怒杀了她,她哪里挨得到被抬去活埋,等他去刨坟救她?
还有,她饿了七天,要不是有好心的嬷嬷给她几个冷馒头,她早饿死了!
那些人把她打晕,若是下手重了,说不定她就被打傻或打死了!
他去刨她,怎么就能确定她不会早就闷死在棺材里了!
姜心棠下床找衣服穿,去书房问萧迟。
萧迟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书房门才推开,他就头也没抬说:“肃王府有本王的人,肃王妃杀不了你。”
他在写信,信写完,放干,折叠,放进信封里,蜡封,钤印。
举手投足间,沉稳,从容,矜贵,“肃王府没人敢给你送吃的,你猜那嬷嬷怎么那么好心,偷偷给你送了几个冷馒头?”
他居然知道嬷嬷给她送冷馒头的事?
“那嬷嬷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