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府里就将方氏连夜拟好的礼品清单一一准备好。
特意用小而精巧的箱子装了,每一箱都满满当当,足足有十二台。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由老夫人带队,方氏作陪领着沈德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昌勤伯府答谢。
又恰好今日有早市,闹市里往来百姓繁多。见如此大张旗鼓的一行人穿市而过,纷纷驻足围观。
三两交头接耳,议论着是谁家人又要去往何处,一时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更甚至有那胆大者朝着随从的小厮高声问道:“这是去干什么的呀?”
那小厮闻声也不恼,虽脚步未停,但还是好脾气的大声答道:“去昌勤伯府替我家大小姐答谢救命之恩。”
众人闻声又瞧着当头的那辆华贵质朴的马车晃动,随风高扬的白底黑纹旗帜上赫然写着的一个沈字。
有消息灵通者已经‘原来如此’的“哦”了出来,不明情况者便立时朝他靠近,兴奋的问询:“什么情况,快说说!”
那人便将自己知道的昨日勇毅侯府落水事件娓娓道来,周围人闻声集聚,严然成了小型的说书现场。
随后有人笑道:“难怪如此大抬小抬的,看来这沈家和昌勤伯府就要喜结连理了呀!”
话毕,众人或兴奋,或感慨,或惋叹,皆神色各异。
这时候又有人插了嘴进来:“我倒觉得未必!自古男婚女嫁都是男方向女方提亲,就算这件事情沈家大小姐被动,但也没有如此大张旗鼓上门谈婚论嫁的呀。你们啊,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新说话的人明显是话里有话,众人见其说的有道理,又被他的‘不知其二’吸引,纷纷催促他快说,快说。
“你们可知道这沈家大小姐因何落水?”那人见众人情绪高涨,眼中神色微闪,然后缓缓开口。
只一句问话,将众人问的一愣,就连方才讲解之人都木了脸色摇头道不知。
见状众人又催促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呀!”
那人瞧着周围人越聚越多,神秘一笑继续说道:“这沈家大小姐啊,是被昌勤伯府的大小姐推下去的!”
此话一出,只听取“啊”声一片。
“千真万确啊各位,我家邻居的表姐的弟媳妇的妹妹的小姑子就在侯府里当差,亲眼所见!说是那昌勤伯府的大小姐也不知为何突然动怒,冲上去就给了沈家大小姐一巴掌,然后就将人推进了水里。接着昌勤伯府的世子爷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下水救人。你们不觉得太巧了吗?再想想那位世子爷的风评,这件事只怕有很大的阴谋在里头。”
有人帮腔:“难怪昨天晚上那陈世子如此着急的赶去沈家,原来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救了沈家小姐啊,还真是心思恶毒啊。”
有人附和:“对,对,对,我昨晚也瞧见了,闹市纵马,还出手伤人。你们是没瞧见,那孙家卖货郎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真是惨呐!”
然后不断有人发声,各自控诉着自己知道的关于昌勤伯府世子爷的嚣张恶行。
或听说,或亲眼所见,或亲身经历。
一时间说书现场又改成了陈世荣批斗大会,只可惜陈世荣本人不在现场。
沈德华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人的议论,抿了唇角,有些坐立不安。
方氏安慰的握了她的手,沈德华一愣,随后回以感激一笑。平日里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此时到是难得的统一了战线。
只老夫人面不改色的一直闭目养神。
随着马车驶出闹市,拐过街角,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离开。
众人又议论了好一会儿才各自散去,热闹依旧,只昌勤伯府设计逼娶沈家大小姐的消息不胫而走,快速扩散。
一条僻静小巷里,黄嬷嬷从怀里掏出预先准备好的钱袋,来人双手接过,掂了掂分量,随后陪着笑脸低头哈腰道:“以后有这种事记得还找我们兄弟,保证不会让贵人失望!”
黄嬷嬷扯了扯嘴角,“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昨晚一收到贵人的消息,帮里的兄弟立马就都散出去了,在城南的一家妓馆找到的。也一早就给柳家的公子递了消息,他最是个爱斗鸡赌狗的,前面和陈世子斗鸡输了场子,现在听说有人在城南妓馆里低价出手一只黑纹金颈战无不胜的大公鸡他一定会去。他与陈世子一向是针尖对麦芒,只要一对上,保准会闹开,您就放心吧。”
黄嬷嬷点了点头,从怀里又掏出一个钱袋子扔出,来人手疾眼快的接住,更加眉开眼笑的连声道谢。
黄嬷嬷也不再说话,转身消失在拐角处。
从僻静小巷里出来,那人敛笑意朝着外面等候的手下低声询问道:“五福巷那边来消息了吗?”
手下连忙回答:“来了”然后以手代刀抵在脖颈轻轻滑动,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那人危险的眯了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