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按惯例来看子蛊活性的严九双,神色复杂,看着那前几日还是朱砂一般红艳的痕迹如今已经变成紫红色,然后又抬头看看孟承响,后者完全没有自己做错事的那种愧疚感,反而眨巴着眼,一脸无辜。
她又不是故意的嘛,谁知道这小小的过敏就能这么严重。
严九双毕竟也不能说什么,只是摇摇头,跟面前这个岁数上可以做她女儿的王妃也不能生气,“夫人,子蛊的活性不好,若是夫人再不注重身子,这子蛊就废了,这已经是我身上最后的蛊了,若是子蛊死了,那边没有医蛊可以使用,夫人便要另寻方法了。”
孟承响眨巴着眼,心中想说,她有啊,她会养,只不过在这铎王府不好下手罢了,思及此处,她突然灵光一现,她没办法养,但是不代表严九双没办法啊!
她没有立即提及这个,反而是拐了个弯,像是唠平常事一般问严九双,“上次你说上京周围有急性传染病例,如今怎样了?”
严九双正为这件事有些犯愁呢,他知道若是这种传染病进了京城,那必然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这物从哪里出,就得从他这里出,他从之前就有意无意大批量购入药材,但受到尚水医馆几家的联合压制,他并不讨好,本来只需要底价进的药材,如今翻了几番。
“已经蔓延到上京最近的州郡了。”严九双说。
孟承响收回手,声音中带了几分严肃认真,“严掌柜,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她看着严九双略带质疑的眼神,继续说道:“严掌柜不必急着拒绝,先听听如何?”
“最近的州郡已经开始出现这种病例,这上京也绝不会避免,我知道最近几年竹栖阁的境况不佳,掌柜就不想打个翻身仗吗?”孟承响已经打听清楚,竹栖阁确实境况愈下,不然也不会只能招聘到医术不精的大夫,至少不应当出现她第一次去竹栖阁就碰到的那种情况。
一双凌厉的带着探究的目光扫来,孟承响连眼睫都没抖一下,神色自若继续说道:“我说的直白点吧,尚水医馆联合其他药馆医馆来打压竹栖阁的日子不太好受吧,想必严掌柜就算拿药材的价格也会比以前多几番,若是京中大批量出现病例,百姓寻医求药,掌柜又如何应对?但是恰巧,我可以与严掌柜合作。”
严九双脸色垮下来,但还是保持着尊敬,没发作,“这与王妃无关,严某自有对策。”
他说的很不客气。若是旁的人,估计就作罢了,但孟承响是谁?
严九双是她看大的,她心中嗤笑一声。
别说四十,他今年八十她也不怕他。
她也不气馁,继续说到:“我们可以双赢。我会支持你,药材购买的资金由我出,但是此次疫病你需要听我的,我会让竹栖阁送药给百姓,以我的名义,同时必要时也会在城中设置点点燃药材包,屏退瘴气。”
严九双笑了,“王妃说的轻巧,你可知这京中住着有多少人口?别说是不要钱,若真的是疫病来了,药材都不知道能不能供应的上,便是真金白银砸进去,也听不见一声响。”
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面前的人跟他记忆中的那位,相差甚远!
也仅仅是一张脸像罢了,她连那人的一分一毫都比不上。
孟承响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毕竟放任哪个掌柜,听到一个妇人家说这种话,都会觉得对面在戏弄自己。
她倒也没急,拍了拍手,让湘晚端上来一个金丝楠木小锦盒,递给严九双,后者略带迟疑的拿过来打开,看到里面厚厚一摞的大面额银票的时候,活了四十多年的严九双,愣住了。
他条件反射的将锦盒关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孟承响,那眼中迸发的怀疑跟惊惧的目光,复又后怕,环顾这个简洁到略带磕馋的铎王府,他感觉这个王府里面应当贪了不少。
孟承响轻咳一身,“嫁妆。”
严九双听到这里,那种质疑终于消除了不少,但看向她的目光仍有些有些奇怪,仔细探究,那里面应当还有些钦佩,居然有人能把自己这么多的嫁妆全用来做善事。
“一部分。”孟承响就跟能猜出来他想什么似的,说到。
原来孟府这么有钱的吗?严九双腹诽。
孟承响表面笑嘻嘻,心中道:对不住了,师兄,你的老婆本被我借走了。
她有个师兄,云游四方,攒下大笔大笔的财富,但是又不喜欢放在一个地方,他每去一个地方,若是看好了,那边买个偏僻的小院子,把一部分的钱埋进这个小院里,恰巧她这个师兄在京中某个角落买了个小院,又恰好在里面埋了不少的银票,又恰好她这个师妹知晓。
没事的,师兄,以后我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的。
严九双感觉手中的锦盒犹如千金重,他心情复杂的开口:“夫人怎知此次疫病会如此严重?”
孟承响回他:“上次你来,还说在京中附近的州郡,但这次来就是临近的州郡了,传染的如此之快,而且就算居住在京中,也能听到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