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孟承响总感觉有一股灼热的视线正似有似无的打量着自己,可当她偏头去看时,却又什么都发现。门口的人早就候着了,看到两人后上前对她侧身示意:“女眷在这边。”
五南寺里祈福的人,男子与女子分开,孟承响点点头就随着那小和尚走了,边绥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轻微眯起眼睛,“她身边的人呢?”
常武想了想,记起成明跟他嘱托的,于是答:“只有一个,另一个老家有事回去探望了。”
“守着门口。”
常武应下“喏。”
孟承响随着小和尚步入女眷的院子,远远探去看到庙里有几人在大殿之中上香祈福,她也进去上了柱香,然后偏过头去小声在轻芜耳边问道:“湘晚呢?”
轻芜有些紧张,“湘晚应当已经到了,此刻应当在里面等着您了。”她说完还小心的看向四周,手紧紧抓着衣袖,“夫人,我们真的要这样吗?”
孟承响回以安慰的笑容,“没关系,以前我不是也经常这样?不要担心,我不会出事的。”
虽然孟承响年幼时在孟家老宅也经常让轻芜湘晚两人打掩护,自己偷偷溜出去,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现在不在江州老宅,这里是上京,何况自家夫人的身体又这么虚弱。
还不等轻芜出口继续劝说,孟承响就起身出门问小和尚:“请问小师傅哪里可以稍作歇息?路途遥远,马车坐的我有些不适。”
她温柔的笑着,任谁看到这种笑容都不会忍下心拒绝,于是小和尚妥帖的将她领到院内的厢房,摇摇指着,“就是那里,施主。”
送走了小和尚,孟承响推开门果然看到湘晚正在里面候着,湘晚没有多问,手脚利索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换上孟承响繁琐的服饰,而孟承响本人早已换了身素色衣裳,正在戴帷帽。
相比轻芜,湘晚的体型跟孟承响更像,若是遥遥望去背影,几乎是看不出来差别的,更何况她才来上京没多久,更没在外头露面,知晓她的人很少。
临走前她同两人说,“半个时辰以后我会回来。”出了院便瞧着四下无人快速闪身出去,女眷这里虽然隐蔽,但是也不代表安全,外面还有常武候着,她来不及多想只能快速远离五南寺。
风撩过她面前的帷纱,悄悄溜进来,她感觉这一个月来,只有此刻才是真正的自我。
孟承响静下心来回忆师兄提到的细节。三十年,五南寺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因此她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找到了师兄说的地方,只是多花了点时间处理师兄留下的机关。
随意的踢飞扑来的毒蜈蚣,手下还不停的挪动石板上的东西破解机关,如果此刻轻芜看到,估计会吓到昏过去吧。
几刻钟后,孟承响拿着个小盒子从老旧破败的庙宇中走出来,手里还掂量了几下,暗处的毒虫看到她出来,忍不住扑了上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就用小盒子挡住了,毒虫因为过于用力,牙死死的嵌在木盒上,“咦?”孟承响看到这小虫子,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毒虫还是幼虫,而且此刻正剧烈挣扎着,瞧着挺壮实的,可以用来做母蛊,于是她将毒虫丢进盒里。毒虫不甘心的呲呲牙,她恐吓道:“老实呆着,旁边的东西也别碰,不然捏死你。”
那毒虫就跟听懂了一样,恨恨的咬着木盒里面的边缘。
盒里除了财大气粗的厚厚银票外,还有块木牌,孟承响没认出来是什么,木牌上用精致的花纹雕刻着外围,里面是个“乾”字。不是真金白银,但是孟承响不信师兄会把没用的东西放在这里藏着,于是收了起来,快速回五南寺,她对时间的把握还是很准的。
归来时闪身进供人小憩的厢房不远处,因为走的着急些,帷帽下额角都沁出了汗珠,还没等擦去,她突然耳尖听到了什么声音。
那声音陡然逼近,她神色一凌,已经无力快速离开因此来不及躲闪,便瞧见一人急忙小跑进院里,那人在慌乱逃脱中瞥见了她,眼中有一瞬的惊讶与复杂。
孟承响还没想通这人为什么这种眼神望着她,下一刻不必解释便知晓了,她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于是她侧身看向身后追来的数人。
为首的人面容严肃,有些略喘,他奉命追人,刚踏进逃脱之人跑进的院子便看到身着白衣一身素净的姑娘站在院里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隔着帷帽他看不清她的面貌,但是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位穿着简单的人,因着那出众的气质与身姿,绝非常人。
他只是多看了一眼,随后目光移向院里的那几件厢房,他不确定面前的这位是谁,但是也不敢随意得罪,于是开口小心试探:“姑娘见谅,信平侯府办事,敢问姑娘瞧见刚才那逃进来的人是去了哪件厢房?”
他问,但是没人答。
孟承响就这么站在那里,隔着帷帽,看着一切。
信平侯府的人也没继续问她,挥挥手示意手下挨个搜,对她匆匆行了一礼便带着人一脚踹开了一扇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