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绥猜的很对,留的东西确实够她撑到第二日成明追踪到他们,但来的人不止成明一个。
她手覆在膝头边绥的额角,边绥的伤口此时早就愈合,外人绝不会看出来。
洞外还有一个人,眉目冷淡,看着自己。
一身冷硬的气势让她马上就知道,这是同边绥一样的人,都是靠着刀尖沾血活过来的人,但他既然跟成明站在一起那就不会是自己的敌人。
这么想着,她松了口气。
成明看到安稳睡着的铎王以及没事的王妃,也松了一口气,对身旁的男人恭敬行礼,道:
“殿下与王妃都无事,多谢孟将军。”
男人微抬手,看着面前愣住的自己妹妹,确认她并无大碍,方说:“无妨。”
孟怀泽与她是同母所出,眉眼很像。
只是他更为英气,即便五官貌美也不显丝毫阴柔。
“夫人!”躲在后面的轻芜是拼命求成明才得以过来的,她看到孟承响后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确认是她后小小的身子扒开面前层层的人冲了过去。
孟承响看着轻芜窜了过来,泪眼朦胧,她甚至有些无措,看到孟承响那脏得不像样的外袍,呜咽道:“夫人,对不起呜呜呜都是轻芜没照顾好你。”
轻芜早有准备,听到她掉落深谷,以死相逼成明要跟来,还拿着一套干净的衣裳,她虽然哭着可手里动作愣是没耽误,要帮孟承响擦净手。
低下头这才看到夫人膝头的铎王,吓得也不哭了,直打嗝。
“殿...殿下怎么在这里?”
孟承响哭笑不得,早在成明他们来之前她就将边绥给自己绑的绳都解开了,还为他将左臂复位,给他留了在下属面前所有的体面,还是风光的王爷,即便落魄也风度犹存。
成明轻咳一声,走上前,“夫人,您辛苦了。”然后指挥常武,两人将边绥抗了起来,常武冲着她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胳膊,呲着牙笑了。
孟承响回之一笑。
“夫人,你脸色怎么如此白?”轻芜心疼急了,“下次轻芜说什么都不离开您了。”说罢又连着“呸呸呸”了好几声,反驳自己,“什么下次,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了。”
孟承响在轻芜的搀扶下起了身,但腿实在无力,刚起身就要倒向一边,关键时刻还是一旁的孟怀泽拽了她一把,“没事吗?”
她摇摇头,“没事的,就是累太久了。”然后不动声色将手臂抽了出来,缓缓离开。
孟怀泽在身后,看着自己妹妹逐渐远去,负手而立,刚才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不是时候,还是等她先安定下来。
对于这个妹妹,他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记忆,只记得她是自己的血缘至亲,还有刚出生没多久时,母亲抱着她,她在怀里咿咿呀呀的睁着大大的眼睛对着他挥舞手臂。
母亲说,“怀泽,你要保护好妹妹哦。”
他懵懵懂懂“哦”了一声。
后来妹妹被送到江州老宅养,他们很少相见,再见时她已知晓男女大防,只是站在那边安安静静的唤了一声哥哥便再无下音。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长这么大了,如今嫁做了他人妇。
孟怀泽并没有说什么,收敛干净情绪,跟着一同回去。
成明看孟将军不言不语,就跟在身后,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象征性邀请问问,没想到这孟将军“嗯”了一声就跟着他们回来了。
好歹是殿下的舅兄,不放心自家妹妹也是合情合理,于是他为孟怀泽安排好了住所。待孟承响梳洗完毕歇息了一阵子,才能同他坐在一处说话。
“你...”孟怀泽话说到一半,看到她苍白的脸以及巴掌大的脸,皱起眉毛,本来要说的话也忘了说,“怎么这么瘦,边绥对你不好?”
此言一出,惊到孟承响,孟怀泽怎么说话这么直白的,他人都尚且在边绥府里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说?
她赶忙喝了口茶“那倒不是,殿下对我还是不错的。”
这没话说,边绥确实对她很不错,作为王妃吃穿用度一点没缺,都是顶好的,边绥给足了她地位、富贵与尊重。
孟怀泽看她并无假意,斟酌了几番劝解她“你也莫要怪父亲了,他是迫不得已,嫁给铎王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她其实已经知道为什么要嫁给边绥了,但在此时并没有打断孟怀泽,因为她想听听别人口中的故事是怎样的。
“铎王虽然人冷了些,但心还是敞亮的,做不出害你的事。”孟怀泽抿了口茶,对她说,“若真的他待你不好,你可修书一封与我,我孟家的嫡女还沦落不到被人欺负还张不了口的地步。”
在这个地方,能有人因为自己嫁出去的妹妹被欺负,就敢跟王爷拍板的属实不多。
孟怀泽虽然与这具身子是血亲,可对她来说只是无关重要的陌生人,但听到他这么说,她还是心里有着暖意,弯起眼角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