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抽苏问夏的血,就先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去!”
苏沐言站在门口,表情竟然有那么几分视死如归,她双手张开,像急于保护小鸡仔的鸡妈妈。
那片明晃晃的玻璃碎片就放在她的手心,仿佛只要两个人向前一步,她就会把玻璃,毫不犹豫的捅入自己的心脏。
眼前的顾泽延搂着沈璟雯,好一副神仙眷侣的模样,仿佛自己站在他们前面,才是那个横亘在二人面前的阻碍。
那个自己深爱多年的男人,那个自己恨不能把心都挖出来给他看的男人,那个为了他剖腹七层生下孩子的男人,却终于,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边,将自己视作敌人。
活成这样,是有多悲哀,悲哀到令人想笑。
苏沐言含着笑,一字一句,对着眼前的两个人。
“沈璟雯,我不管你是什么居心要这么对待夏夏。但是夏夏是无辜的,你的心眼,你的伎俩,不应该用在一个五岁的孩子身上……沈璟雯我告诉你,只要我没离婚,你永远是第三者,是顾泽延的情人,是永远也见不得光的贱人!我没见过比你更恶心的女人了,你让我恶心透了,恶心透了!”
“顾泽延,你不认夏夏也就算了,你骂她野种我也认了,我现在甚至觉得,我给狗生孩子,都比给你生孩子要好!”
说着,她甚至张开嘴大笑起来,疯狂的
,笑了起来,幅度之大,甚至就连头发丝都甩了起来。
“你这个女人彻底疯了!”
顾泽延表情一瞬间变得严肃无比,抬手就是一巴掌,打掉了苏沐言手里的杯子碎片。
但同时,也让杯子碎片的尖沿着苏沐言的手掌心滑了很深的一道,瞬间,血流如注。
一滴,一滴,掉在光滑的地板上。
苏沐言却连眉头都不眨一下,她抬起摇摇欲坠的身子,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继续捡起那片杯子碎片,整个身子堵在病房门口。
“今天你们若是动了夏夏,那么明天看到的,就会是我的尸体。是,我是疯了,所以以前才任由你们欺负我的夏夏!从现在开始,我这个疯婆娘,再也不会让你们欺负我的夏夏了!”
“现在明明是你在欺负沈璟雯!是你在说疯话!”
顾泽延看着眼前疯狂大笑的苏沐言,神情充满了不可理喻:“苏沐言,你再疯下去,我看你连那个野种都不要带了,直接去精神病医院好了!”
“我欺负她?”
苏沐言抬起眼眸,打开手机中的相册,放在二人面前,直直的看着沈璟雯,厉声说道:“那夏夏身上的淤青是怎么来的?夏夏的背上胳膊那些隐蔽的地方到处都是伤痕,沈璟雯,你要怎么解释?”
沈璟雯仿佛被苏沐言的眼神震慑到,双眼通红,身体抖得像筛子一样。
不知道还以
为苏沐言真的在欺负她一样,让所有人心生怜惜。
顾泽延见状,出声说道:“苏问夏从出生到现在就是个野孩子,总会打打闹闹,不小心磕碰到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在这里污蔑璟雯!”
“一块两块伤痕那是不小心磕碰,要是整个后背都是伤痕呢,一看那就是鞭子抽的……”
“那是她活该!”
苏沐言话还没说完,顾泽延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苏沐言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突然就堵得半个字都说不出口,眼睛有些酸涩,却是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全身不自觉得抖动起来。
她知道,那是一种源自于心底的绝望。
都说哀莫大于心死,更绝望的是,哀莫大于心不死。
苏沐言以为,顾泽延至少,至少能在有证据的情况下,相信她一次。
结果呢,这种讥讽的话,竟然说给了她的女儿。
明明受伤害的,是她可怜的夏夏啊。
但顾泽延显然不这样觉得,好像这句话不够似的,他继续冷声说着。
“野种不听管教,被打几下也是应该的!”
其实在质问之前,苏沐言预想过很多解释,唯一这一条,她没有想过。
女儿被虐待一般,全身是伤,最后却落得个她活该。
如果生孩子时的阵痛为十级,那么现在,听到孩子被人虐待,却还被亲爹说活该的痛,竟是生孩子的十倍!
那种被捏紧了心脏
,得不到呼吸的窒息,没有人会懂。
苏沐言痛苦的望着面前的两个人,眼睛里写满了绝望,最后终于虚弱的坐在了地上,丝毫不顾及地上还有玻璃杯子的碎片。
因为现在的她,一点也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疼痛了,还有什么,能比得过心里的疼痛呢?
沈璟雯见状,忙抢着上前想要扶起苏沐言,嘴上还说着。
“沐言姐姐,苏问夏其实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了幼儿园,与我接触并不多,我真的没有殴打虐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