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犹如晴天炸雷，视线所到之处，都变得模糊起来。
只知道偌大的生日宴，此刻已经没了她半点的容身之处。
苏沐言直愣愣的看着眼前乖巧的趴在顾泽延怀里的苏问夏，她说完话，就转过了头，不再看苏沐言的脸。
顾绮浓更是一脸嫌恶的看着她，眼神里，恨不能她马上离开这里。
如果冬天的寒冷尚且可以用棉衣抵御，那么苏问夏的话语，却可以让她在暖气十足的室内冻得浑身发抖，因为她的软肋与盔甲，已经溃不成军了。
她最最重要的宝贝，也不要她了……
“今天是夏夏的生日，妈妈在家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炸薯条汉堡包……”
苏沐言努力眨巴着眼睛，不让眼中的湿润滑下，她也想有尊严的一走了之，再也不要回头，也想把狠话一放，在也不认这个女儿。
可她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只是这句话任何人都听得出，都是颤抖：“夏夏……你真的，不跟妈妈回家吃饭吗？”
“爸爸说这些东西都是垃圾食品。”
苏问夏偏过了头：“不可以吃的。”
是窒息的感觉，心口的窒息，让苏沐言努力抽着鼻子，渴望获得更多的空气。
是啊，那些食品，顾泽延又怎么会看得上眼呢。
夏夏不过是跟在他身边几天，影响竟然如此之大了吗？还是夏夏也终于认识到，跟在她身边只会受苦，只会吃这些垃圾食品……
“那
妈妈给你包你最喜欢的茴香饺子，好不好？”
茴香饺子？
那可是每年过年，或者特殊的日子，苏问夏才吃一次的东西。
因为苏沐言平日里忙碌到停不下来，所以包饺子变得恨奢侈。
可苏问夏却喜欢的不行，一个小小的孩子就可以吃整整一盘，把盘子都舔干净的程度。
听到这，苏问夏似乎想到了什么，这才转过脸来看着苏沐言，只是脸色并不是很好，犹豫了很久才开口。
“可是……爸爸家的厨师，会给我做十几种不同馅料的饺子……还有不同颜色的饺子……”
“不止是饺子，爸爸家里也好暖和啊，晚上不需要热水袋，脚丫子也会很暖和，我甚至可以光着脚丫在地上玩呢……”
“对了，爸爸专门给我准备了一个房间，里面装满了好看的裙子，还有各种各样的玩具……”
“爸爸还说，会安排我去国际学校上学，那里还有外国人老师呢……”
每一句，每一秒，对于苏沐言来说，都像一个个火辣辣的巴掌，拍打在她的脸上。
她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能大口的喘气。
那些自认为理所应当的事情变得分外遥远，是她，高估了自己在苏问夏心中的地位。
以为节衣缩食的苦日子，小孩子都可以忍受，只要她的世界只有夏夏，她把全部都给夏夏，那么夏夏就会理所当然的跟着她走。
却忘了，她并不是夏夏的全部。
漂亮的衣服好玩的玩具好吃的东西或许才是夏夏想要的。
而她，什么也给不了。
这一切，她不怪夏夏，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给不了她最好的物质生活。
顾泽延见苏沐言脸色苍白，似乎快要晕倒一般，忙拍了拍苏问夏的肩膀，抢过话说：“好了，夏夏，去和你的小伙伴玩去吧。给妈妈说再见。”
夏夏这才偏过头，似乎还不怎么情愿似的，扔下一句“妈妈再见”，就跑没了踪影。
那盒水彩蜡笔被扔在地上，来回走动的小朋友们不经意踩来踩去。
没有人会在意。
顾泽延再次抬起头，眸子里，是胜利的喜悦或是别的，苏沐言已经懒得分辨。
她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苏沐言的嘴颤了颤，理智告诉她，应该放弃了，可是感情上，还是忍不住哀求着：“顾泽延，你要我怎样做，才肯把夏夏还给我？”
“还给你？”
顾泽延冷笑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说好的，让夏夏自由选择，现在夏夏选的是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夏夏一定是被你迷惑了，她以前不会这样的……”
“迷惑？苏沐言，你能给夏夏什么？”
顾泽延轻轻的哼了哼：“教育环境暂且不提，就夏夏这个病，你有钱治吗？你凭什么认为夏夏跟着你，会更快乐？”
”我可以努力赚钱的……
“你当然可以，你不是给她找了一个看上去条件
还不错的后爸吗？”
说到这，顾泽延挑起眉，语气充满了讥讽：“不要再去想争夺夏夏了。现在夏夏选择了我，你应该考虑的是，该如何讨好我，我才会让你见孩子……”
“我为什么要讨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