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彻骨的寒冷。
噩梦中,大季又仿佛回到了那个雪夜。
连绵不断的大雪飘落下来,覆盖在他跟二季的身上。
极低的气温让他们身上的伤口都结了冰,嗅觉失效,即使是躺在腐臭的垃圾堆里,他们也是浑然不觉。
想要动嘴唇呼救,但是早已麻木的嗓子,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眼看着各式各样的行人、车辆从巷口的街道上经过,随着夜色的深沉,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难道他们就要这样死去了吗?死在这异国他乡的巷子里,垃圾堆里。
他们仿佛都能听到黑白无常的脚步在靠近了。
滔天的恐惧让大季的眼角渗出了一点热泪,他转动眼珠,想要去看看弟弟,却发现一个身材高挑却瘦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边。
“还活着么?”
华国语!标准的普通话!竟然是华国人!
那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好像是个未成年的小子,他伸出腿,踹了二季一脚。
大季很想喊,别碰我弟弟!但是他根本喊不出……
只能眼看着那个男人俯下身体,拖动二季,渐行渐远……
不要!不要这样!
郁老大!不要抛下我!
“不要!”大季惊叫一声,从噩梦
的恐惧中醒过来。
这是一间很破旧的屋子,墙壁上黑黢黢的,油漆早就剥落了,碎裂不堪。天花板上吊着一个老式的钨丝灯泡,灯光忽明忽暗,看久了让人眼晕。地上到处都是尘土跟垃圾,吃剩下的泡面盒子堆在角落里,散发着又香又臭的味道。
耳畔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笑还有尖锐的口哨声,有人在喊:“哈哈哈哈,这小子,脑xx病吧?还‘不要不要’,又没人要睡他!”
“八成是做了绮梦吧,梦里他看到自己变成了女人!哈哈哈哈哈哈!”
屋子里有三个男人,正坐在一张歪腿的木桌前面打牌,听到大季的动静,就开始用粗俗鄙陋的垃圾话攻击他,妄图获得一些快感。
让他们失望的是,大季并没有冲动的反驳对骂,而是默默的低下头,一声不吭。
“你们看这小子,被咱们骂的都不敢回话了!”
“切,怂蛋呗!咱们别管他,继续打牌啊!”
看到这三个男人不再注意自己,大季开始暗暗的观察情况。
他的双臂被尼龙绳绑缚在了背后,手腕脚踝都被打了结,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猪猡。
大季暗暗的摸了摸手腕上的结,很快就感觉了出来,这结是他熟悉的,一种
从世界各地流传的打结方式,不过在起源地是专门对付死刑犯的。
虽然很紧,但也不是没有方法解开。
大季往墙壁里缩了缩,把双臂隐藏在阴影里,开始暗中解结。
灯光下,三个男人埋头打牌,吆五喝六的,吵闹非常,半路还有人进来送了夜宵,朝着大季看了看,把大季吓得不轻!
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把手腕的结打开了,为了掩藏,还没有把绳子从手臂上扯开而已。
幸好那人看到大季正睡得香沉,只是踢了他一脚,见动也不动,也就没有多做停留,关上门走了。
大季努力的把双脚往后弯曲,搞成一个奇异的姿势,以便双手可以触碰到脚踝。他只能暗自期待那三个男人继续打牌,否则他们回过头看到他现在的姿势,肯定会觉得奇怪,过来查看不可。
“玛德!老子都输了你们多少钱了?不玩了不玩了!”
“哎呀,再来两把嘛!”
“再来两把,我连衣服都得输给你们了,不来!”
大季心头一惊,糟糕,脚踝上的结还没解开呢!这三个男人就打完了?!
果然就跟大季想象的一样,他们放下牌之后就把目光投射了过来,其中输了的那个心情不好,就想要找大季发泄一下
,直接起身朝着墙角过来了。
“你们看他的姿势,就跟个死鱼似的!”
那男人走过来,踢了踢大季,“睡着了么?起来陪你爷爷玩会儿!”
“哎呀,你去招惹他干什么,就让他睡着呗,咱们也休息会儿,说不定等会儿又要叫我们干活了。”
输了钱的男人却不肯放过大季,“不过就是个阶下囚,我找他玩玩发泄发泄也不行么?!”
“行行行,你去玩吧,我们先休息了啊!”
“记得声音小点!”
另外两个男人去另外一边靠墙的破床上躺着了,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
大季偷偷的睁开眼,还没看清楚面前的画面呢,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头,痛得他眼冒金星。
“王八羔子,骨头还真硬!打得爷爷手都疼了!”那输了钱的开始疯狂用脚踢大季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