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钟庆生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大哭起来。
这完全就是一场闹剧,何振瑜觉得松了一口气,询问道:“大哥,那真正的遗嘱呢?”
何振翔回答道:“等到替老爷子解决完后事,钱律师会把真正的遗嘱拿出来的,她是遗嘱的执行人。”
钱律师淡淡的弯起嘴角,点了点头。
何锦西朝外面瞥了一眼,压低声音,“爸,要不要喊人进来,把他们弄出去?”
何振翔还没有回答,只听得一声狂吼,“不!老爷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抬眼看去,钟庆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弹了起来,何铭直接就被他推倒在了旁边。
他扑到何老爷子的冰棺上,手掌“砰砰”的拍打上面的玻璃板,说出了让所有人愣在当场的话。
“凭什么?老爷子,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同样都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他何振翔得到了一切,而我却什么都没有!连到了现在,你连我最后的尊严都要剥夺?!凭什么啊!我身上也流着你的血啊!”
“不可以的!你不能这样对我!为什么啊?我已经那么可怜了!你为什么不能多给我一些当做补偿呢?!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在乎过我啊?!”
什么?!
什么叫,同样
都是你的儿子?!
什么叫,我身上也流着你的血?!
何振瑜捂住心口,脸上血色全失,她不敢置信的望向兄长何振翔,想要得到一些安慰的话语,“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钟庆生他,他在乱说什么?!”
何振翔沉沉的吐出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点了下头。
这已经代表了一切,何振瑜什么都明白了,至于何振琴,则是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慕千璇也被惊到了,不由自主的握紧何锦西的手,忐忑的望向趴在冰棺上哭泣的钟庆生。
怪不得何老爷子一直以来都如此信任亲近钟庆生,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
唐俊龙的表情变得有些滑稽,他用手肘推了推唐司思,小声说道:“简直了,没看出来呀,外公竟然这么风流,还留下了这么大的种,就藏在自己身边!”
“你别乱说了!闭嘴吧!”唐司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何铭坐在地上,望着身前的钟庆生,渐渐的,视线有些模糊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萌芽滋生,让他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恐慌之中。
钟叔,竟然是爷爷的儿子?也就是爸爸的亲弟弟?
那为什么,爷爷不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呢?一直到死,还要隐瞒着,让他见不得光,这样未
免也太残忍了!
这样看起来,钟叔跟自己一样可怜啊,同样都是儿子,却遭受了如此残酷的偏心。
何铭看向何锦西,他的大哥,这位受到万众瞩目的兄长,正站在父亲母亲身边,作出那副高贵淡然的神态,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何锦西,永远都是这么镇定自若,仿佛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撩动他的心扉,他像是君王,所有人都是蝼蚁,他根本就不在意。
明明都是流着一样的鲜血,为什么差距却是那么的大?!
再看看父亲,是如此偏心,就算到了现在,也不肯给自己一个温和的眼神!
何铭把目光移到何振翔的身上,目光里沁出一丝怨毒,如果何振翔从开始的时候,就愿意给自己更多的信任,更多的疼爱,那现在自己也不会这样!需要依靠钟庆生才能获得更多!
至于母亲,何铭只觉得心脏一抽抽的疼。
是啊,莫舒是很关心他,但是总给他一种浮于表面的感觉,都说母子之间应该是心有灵犀,但是他觉得,自己离母亲却是那么的遥远。
整个何家,除了何老爷子,剩下的只有钟叔,他是真正的宠爱自己,无理由的永远站在自己这边。
等等……钟叔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瞳孔倏忽紧缩
,何铭只觉得胸口被压上了一块巨石,让他透不过气来。
有一个可怕的念头,想要从他的脑海中浮现,但是却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不是的!绝对不是那样!不要去想!忘记!立刻忘记!
何铭呆若木鸡的愣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忽然间,他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他,慌不择路的向门口走去,嘴里喃喃自语,“我,我去休息……”
“好了,这场闹剧,也是时候结束了。”何振翔发了话,“锦西,小傅,把钟庆生带出去吧,往后面走,别被外面的人看到了,惹得别人白白笑话!”
何锦西跟小傅立刻走上前去,把哭到脱力的钟庆生从冰棺上拖走了。
莫舒握紧了慕千璇的手,“来吧,咱们再去给老爷子烧点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