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某些秘密，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坦白了一些不算重要的事情。
他们对此没有太多反常，反而对她暗地里有一种关照的感觉，尤其是二月红。
那双似水含情眸就这样看着她的时候，心里下意识居然会有种慌乱。
就算之前有所察觉，倒也不应该是这般样子，让她甚至有种错觉。
难不成是因为盗墓地底下怪事见得多了……
但经过那件事之后，她倒意外地跟齐铁嘴熟稔起来了。
他倒还真有点本事，自己自然是要感谢的。
但他只要了一个口头约定，说以后若有难处，或许用的上。
她倒也觉得奇怪，刚认识的那会儿在街上视她如虎豹豺狼，恨不得遁地逃走，如今这般……
怎么如此殷勤？
三天两头没事就往她这儿跑，她本不怎么关注外面的事儿的，但奈何齐铁嘴经常闲聊一些街坊四邻的八卦，当做笑谈，她居然也不觉得吵闹。
明明应该是知道的最多的人，但他身上反而有股少年人的意气，加上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让人觉得还有些蠢萌蠢萌的可爱。
“齐先生不会是又想着我院里的柿子了吧？刚摘了些，可真是来得巧啊！”
楼姒坐在红木香搭成的圆拱形藤桥底下抚筝，往上满是娇艳夺目的大簇大簇的花，香味甚远，浓郁中带着清淡，雅而不俗。
她对这筝简直爱不释手，能找到一点以前的影子谈何容易，但她已经足够满意了。
“阿姒你就别打趣我了，你这院儿里宝贝可真不少，我这般有口福，倒也就不推辞啦！”
齐铁嘴平日里也悠闲自在惯了，四处溜达也不觉得累，咧嘴一笑，尽显憨厚。
坐下来品了一口清茶，他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这才看向桌上盘子里放着的橙黄色柿子。
柿子长得极好，少不了阿柯平日里的照料，他还想着吃不完的就做成柿饼，拿到街上去卖，还能赚点钱。
他又看了看这院里，虽然由于种多了树和花的原因略显狭小，但是富有生活气息，每每到这里来了之后，连脑子都清新了几分。
更别提还有佳人在侧抚琴，池中有游鱼戏水，端上一壶好茶，人间意趣不过如此。
“今天心情好，齐先生有兴趣听我抚琴一曲吗？”
“是我之幸，乐意至极！”
齐铁嘴心里倒是美得不行，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了，轻眯着眼看起来舒坦得很。
手指轻勾，轻灵的弦声动如春风，润如雨泽，好像整个天地都静了下来，连呼吸都变得轻舒起来。
即使他从未听过这一曲，但脑海里会不由自主地浮现一幅山色空蒙，水光潋滟的画面。
“啪啪啪啪！”
齐铁嘴听完直鼓掌，眼里带着惊艳和赞赏，正想说点什么，就见楼姒的眼光聚于自己身后，他回头。
来人正是二月红，眼角弯弯，带着笑意，正站在海棠树下，还保持着鼓掌的手势。
“这番好曲竟差点错过。看来你很满意，如此我就放心了。”
“不过小试一曲，手法竟还有些生疏了。”
“哎！你呀，就莫谦虚了！不过刚刚那一曲叫什么，不会是你随手弹出的吧？雅，实在是雅啊，听得我这心里一阵舒坦！”
齐铁嘴心想，难怪这过去的人爱听弹曲儿呢，果真性情高雅，身临其境般的享受。
互相拱手作了礼，便在藤树下饮茶闲聊。
“确实没有名字，不过就在刚刚，我想到了一句诗，名叫‘晓山青’。”
楼姒抬步抱着琴身缓缓走近，头插一根简单的翠玉簪，是她一贯的日常装束。
“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是个好名字！”
这是苏轼的诗，齐铁嘴不禁赞叹道，不由得转头偷瞄了一眼楼姒。
妙人儿，实属妙人儿。
应该很难有人能抗拒这古韵之美的人吧。
一个轻轻的抬手掌杯，举手投足之间都表现着矜持与克制。
“哎！谢谢啊！”
他甚至没注意楼姒给了他个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谢过，定睛一看，才发现接过的是一块蜜饯。
齐铁嘴看得入神了，楼姒早就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自己不过喝了口茶，吃了块蜜饯，以为是他也想要，就给了他一个。
后又看了看一旁的二月红，他喝着茶低头不语。
她心想，干脆也给他一个，免得觉得她厚此薄彼。
“谢谢阿姒。”
二月红低声笑了一下，眼底尽收刚刚发生的一切，这会儿笑意还愈发浓厚。
蜜饯的外面裹了一层白色细沙状似的颗粒，刚尝着有点让人牙酸，但只要那层白色化了之后，嘴里就只剩下了甜甜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