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寄是怎么输的,江春儿不管过程,只看结果,十分好心情坐在悬崖边上休息,双臂往后一撑,晃着双腿,远望峰峦峭岫,山树与石,竞丽错绮,剪水秋瞳里盛满云海金阳,秀美、沉淀、包容万象,黛眉一扬起,恰似这天地间欢快的宠儿:"其实没能去成咸灵也挺好的。"
徐青寄不自觉地跟着笑了笑:“怎么说?”
"我总不能在这瞎转悠吧?广武营在燕京,那我不得去向钟将军讨个差事?这不就能见到他顺便说上话了?兴许还能在他手底下办差,嘿嘿……"
钟尧挂帅西行攻燕,战绩无人可比,江春儿出了益安城一路来到勤宁,在驿站或关卡内,从传信兵卒和当地守军口中得知其大小战役之精彩绝伦、用兵如神,让她发誓一定要见一见钟尧。
尽管在京都的时候远远见过几次。
她正想得顺利,徐青寄给了她当头一棒,把她敲醒:“这容易落人话柄。钟将军统领京军五大营不假,你去与他开口,若留在他手下,定侯府怎么看?若把你放进忠武营或者骑武营去,广武营又怎么看?”
字字句句让江春儿的脸越来越垮,徐青寄故意不看她。
“你不能学二哥呀,故弄玄虚,你看他,到现在还不知我那二嫂家住何方,芳龄几许。”
徐青寄飞快亲了她面颊,以此证明他不是江并。江春儿目光幽幽移到他脸上,长叹一声,别人眼中的端方有礼,在她这里荤素都来的。
“让杨刺史给我兜底?他让我送信来,并未说要我几时回去,去哪里。就说是他让我留在勤宁的?”江春儿说完就摇头否了,“杨刺史的手可够不到京军来,这样会陷他于不义的……”
好歹知道这么做会坑了杨临风,徐青寄倍感欣慰:“听说过段时日,钟将军要对付复燕反军。”
江春儿盘腿坐直:“是这样,这群反军集结大批燕国武林人士,数量绝对比咱们多很多,不是寻常军队。”
从昨日她碰见归来的沧浪派,到后来又奉命而出的朱盈袖等人,都是为了清扫勤宁附近的残余门派,确保这一带绝对安全。
“你的意思是去追击逃离勤宁的江湖人?”江春儿觉得这的确是个办法,逮几个人头什么的,让钟尧觉得她有点用处,正是用人之际,连秋梧山庄的一部分人都从白万节手中调来。
看她居然跃跃欲试,徐青寄无奈:“不必冒险,让人知道你就行了,江营卫要好好表现。”
“……啊好的。”
所以怎么表现?
江春儿一知半解,底气不足,不知从何问起,把她纠结得双眉都好似在打架,徐青寄忍俊不禁:“晚点再去找机会。”
“上哪找?”
他也不敢再卖关子:“勤宁这么多江湖人聚集,怎可能不切磋一二。”
江春儿摸摸下巴:“你就这么信我?”
“非常。”
这江湖之上,想封勋封侯也好,想维持生计也罢,一靠立功,二靠门派师承,三靠自身打出名望,引来八方权贵的赏识。
诚然,江春儿不需要这样做,但为了不得罪人,只能如此,让钟尧,亦或是忠武营和骑武营的任何一个将军,先开口留人。
看起来区区小事,却处处有坑,慎之又慎,非得装模作样绕个路,牵强又虚假。江春儿大叹人在江湖混,万般不由己,她还是选择躺在这山巅之上,沐风弄云,暂时不下凡。
至于徐青寄,江春儿慢慢扣住他的手,现今没有后退可言。
好在当日,朱盈袖他们都回来了,江春儿和徐青寄请他们一聚,老朋友重逢,问问刀剑再正常不过,她也省得再混进其他找机会,整得跟找茬似的。之所以说找茬,是因下山后听到某些人传她善妒,起因是唐晓舒和曾鹿,江春儿眼刀子飞向徐青寄,连他喝药都不给蜜饯去味,他忍着发苦的嘴,还得说甜话把人哄了大半天,才把她的毛给顺了。
五年前,江春儿在万武堂与他们初识,当时她赢过何白薇,输给段恪,如今结果反着来,但何白薇与段恪又是二八开,争论谁更胜一筹的结果就是几人边吃边打到对面的楼顶去,徐青寄加入一轮,绝对碾压,大伙儿觉得很没意思,把他剔除在外孤立掉,但后来玩了个脚不沾地、争夺梁上一碟花生米还不许散落一粒的比试,正好三女对三男,徐青寄被拉来做判官,明目张胆给江春儿这边放了一整个海的水,黑啊……
所以,他得了个新名,徐黑判。
酒楼里往来的文人、武者,撑在栏杆上,津津有味看这场的热闹。
“楼头酒绕五余丈,鞘里刀收百许功。意气相争梁上彩,豪言竞跃足底风。虚回探步游移近,险转攀栏倒挂空。矫矫神姿轻且俊,捷书不日入王宫。”
“去年清明马球会,小霍将军和这位军爷深得我意,没想到在这碰上了。”徐青寄耳尖,亦或者说他本就一直在关注这边,吟诗的是个身着湖蓝锦衣的青年,二十出头,在他身旁,有个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