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佝偻着腰,微眯着双眼,
“你是她什么人啊?”
“朋友,好久的朋友了。一直没在北平,刚回来想要来探望,怎么门也敲不开。”
“嫁人了,不在这儿住着了。”
“去哪了?”阿桃追问着。
“嫁了个老板富豪,当阔太太呢。”阿婆说着,听闻她的话语多是唾弃。
阿桃向她打听到了住所,赶忙回去告诉了孟焕盈。
孟焕盈手里攥着那张纸条,看着纸上的字迹,手轻轻颤抖着。
递了封信件去了那个地址,纸上特意包得密封紧实。
长千懿现在对于王老板归顺无比。
王老板多了信任,也更是宠爱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那几个大老婆看得眼红,可心里遭着恨意,也无济于事。
她们穿金戴银,可眼角的皱纹无论如何也遮不住,平时对王老板阿谀奉承,也是为了他兜里沉甸甸的钱财。
这封信是那个丫鬟小丫头,正巧遇了送信来的邮差,才偷偷踹进来给了长千懿的。
无事时,长千懿坐在屋里的落地窗前,翻着几本书籍,这是她唯一的温馨世界。她不想面对屋外,那几个打麻将取乐的肤浅贵妇。
长千
懿端着牛皮纸制的信纸,轻轻打开她折叠的痕迹。
“老地方见。”几个字迹清秀无比。
最后的署名是盈,长千懿心里知道到底是谁,紧紧地捏着信件。
她把信件夹杂了书籍中,心里面是五味杂陈,她清楚孟焕盈的为人,捏着眉头想了想,最终却拎着外套向外走去。
那几个小老婆正坐在客厅里打着麻将,嘴里碎碎念着家长里短大小事,手上的瓜子也没停下。
见着长千懿,先是装着没有看见,等待着她开门时,
“贱货出门了啊。”声调尖锐,语气极其刻薄。
长千懿没有说话,把门重重地带了上。
“行了,就别跟她一个样儿了,咱打牌啊,打牌。”另一个人说着,手里还抓过一捧的瓜子。
“我瞅啊,这小妖精又要出去迷人了。”其中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语气刁钻地回应着,手里还在快速地码牌。
屋外的地面湿漉漉的,两边的树木上还挂着水滴,空气都是湿润的。
远处的雾气袅袅,长千懿紧了紧自己的大衣,没有乘车,快步走着。
蓝调咖啡,周围的一切都是熟悉的面貌,唯一不同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
门上挂着的风铃响起清脆的声音,她迈着脚步走进。屋里橙黄色的温暖光线,抵挡了屋外雨后的寒冷气息。
长千懿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书店里弹奏着安静的钢琴曲,老板和她热情的打着招呼,她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来了。她穿了一件高领的套头打底衫,遮住脖子上的伤痕。
离约定的时间提早了一些,点了一杯东西,看着窗外的雨滴顺着窗户滑落,像是引起了自己的什么共鸣,眼眶已经湿润。
听闻门前的风铃响起,长千懿回头,看见了孟焕盈的身影。
孟焕盈裹着一件大衣,正向着自己走来。
她的脸上满是担忧,身影风风火火。
看见长千懿的瞬间,只觉得她的眉目间多了些从前没有过的世俗沧桑。
“怎么回事?”孟焕盈开口,没有半点的寒暄,坐在座位上喝了几大口的水。
送了信去,就马不停蹄地前来赴约,坐在座位上喘着大气。
长千懿却是无比的平静,要了杯温热的牛奶端到了孟焕盈的面前。
“怎么回事?”孟焕盈再次问道:“你不要怕,我知道你不像众人口中的那样,我是来救你的。”
长千懿笑着摇了摇头,脖子上的伤口不经意间显露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那个老板打的?”孟焕盈声音的声调挑得稍高。
长千懿往上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平静地摆了摆手。
“你这么优秀的姑娘,你有大把的大好青春,怎么非要把自己葬送在这个泥坑里呢?”孟焕盈不理解,语气依旧是急促无比的。
“盈盈谢谢你。”长千懿的语气轻柔,语调极为诚恳。
孟焕盈靠着身后软软的坐垫,没再说话,认真地听着面前的长千懿叙述。
“不甘,或是怨恨。”长千懿的语气淡漠,端着桌上的瓷杯,轻轻饮了几口。
嘴里是咖啡的苦涩醇香,刺激着她的味蕾。
孟焕盈手里捧着那杯牛奶,手心里都是温热。
屋里的吊灯照着两个人,倒映在床上,屋外的阴暗不再。
“姨妈……”长千懿顿了顿。
“她牵扯着很多的东西进来,她是对我有恩惠,可此时的伤害已经盖过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