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焕盈仔细地翻看了资料一番,吴玲儿是在生下周启邡不久之后病死的,而且没有嫁人。在二十多年前,未婚生子,可想而知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资料里倒是有一张吴玲儿的画像,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眉眼间跟秋兰竟有七八分的相似。
孟焕盈收了画像去找周启邡,周启邡正在后院儿抓蚂蚱,秋兰坐在走廊里,笑着看向周启邡。
周启邡捉到了一只蚂蚱,兴高采烈地跳了起来,“漂亮姐姐,漂亮姐姐,我抓到蚂蚱了,你看你看!”说着,跑到了秋兰身边,将双手递到她眼前,一脸期待地说:“诺,大蚂蚱哦!”
秋兰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启邡真乖。”
周启邡打开手心,一只蚂蚱立马蹦了出来,蹦到了他的头顶上,周启邡害怕地哭了起来,“头,它跑我头上去了!”
秋兰连忙把蚂蚱拿了下来,柔声哄道:“没事了,不要怕,启邡,姐姐在这里,会保护你的。”
周启邡害怕地抱住秋兰,“姐姐真好。”
明明周启邡比秋兰高了一个头,还比她要大上几岁,可是两人这样在一起,却意外的很和谐。
孟焕盈已经调查过秋
兰的背景,跟周启邡和他母亲没有任何的关联。那她对周启邡的这些关爱是来自于什么?对弱者的同情,可是这样看上去她对周启邡的关心又是这样真情实感。
秋兰似乎注意到了孟焕盈的视线,拍了拍周启邡的后背,跟他说了些什么,周启邡便又开开心心的跑去玩儿了。
孟焕盈走到秋兰身边,意有所指地说:“启邡好像很喜欢你。”
“可能跟我投缘吧,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受欺负,所以看到比我弱的人,总想着跟他们亲近,能帮一些是一些。你看他,这么大年纪了却变得像个孩子一样,本来他应该有大好的人生的。”
孟焕盈摇摇头,“你对他并不了解,又怎么知道他本该有的是大好的人生?”
秋兰看向远处正玩儿的欢快的周启邡,满眼的心疼,“看他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成了这副模样少夫人,秋兰冒昧问一句,为什么不给他找医生治一治?他好歹也是将军的亲儿子,难道就任由他这样一辈子吗?”
孟焕盈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看着秋兰,“秋兰姑娘只看到他现在可怜,又可知道,他当初做了多少坏事
?从这里出去,往东十里地的墓地里埋着一位好姑娘,也是我的好朋友,叫做长千玺就是死在他的手上。那你说,她本该有的是不是也是大好的人生?”
秋兰闻言,眸光动了一下,“我对他不是很了解,只是看他可怜而已,他杀过人?”
“他做的坏事,我一只手都怕数不过来,要不是看在他是阿爸儿子的份儿上,他早就死了。”孟焕盈笑着看向秋兰,“所以人都不能作恶,作恶多了,只会自食其果,在我看来,他变成这个样子,对他而言已经是上天对他最大的仁慈。”
秋兰低下头,喃喃道:“作恶多了只会自食其果,少夫人,你说这个世界上可有真正的公道?”
“自然是有的,但是有时候,公道可能会来的晚一些,还有的时候,公道需要自己去讨回去。”孟焕盈想起自己那窝囊的前一世,对此深有感触,“人只有不断的强大自己,才能维护好自己的公道。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有时候仇恨也有可能蒙住眼睛。”
秋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少夫人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孟焕盈闻言,笑了笑,“江城的人以前都叫我女
魔头,但是又有谁是天生的魔头?我只希望秋兰姑娘进了薄家,不管有什么目的,都不要伤及无辜。”
秋兰愣了一下,笑道:“少夫人,你说笑了,秋兰嫁进薄家是给将军当老婆的,什么伤及无辜?好大的一顶帽子扣在秋兰头上,秋兰可承受不起。”
孟焕盈还要说什么,一个佣人走了过来,恭敬地说:“少奶奶,有人找你,说是刘家小姐。”
孟焕盈皱了下眉心,刘家小姐?不就是她给秋实找的那个相亲对象吗?孟焕盈起身,跟秋兰道别之后,便到了前厅。
一个穿着蓝色旗袍的女孩儿站在前厅里,女孩儿留着齐肩发,长得很温婉端庄。见到孟焕盈,刘思梦连忙上前,客气道:“少夫人,你好。”
孟焕盈连忙吩咐佣人上茶,笑着对她道:“思梦,这几日总是听秋实提起你,你本人比相片上的还要漂亮,来,快坐下。”
刘思梦闻言,羞红了脸颊,坐到了椅子上,“少夫人说笑了。”
“哪里,这才是真正的闻名不如见面。”孟焕盈笑着打量着刘思梦,是越看越满意,孟家早就没了,现在孟秋实孑然一身,她就想着让他早
日成亲,也算是有家了。这个刘小姐,在圈子里的传言就很好,无论家世人品都是上乘人选。
佣人很快上了热茶,孟焕盈连忙吩咐:“去喊秋实少爷过来,就说刘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