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会在三秦?”
唐瑾便道是受剑派之命前来办事,未与他详言。施无病点点头,此时已全无方才与唐瑾针锋相对的跋扈气焰:“是了,青州如今……是有些难。三秦是个容身之处,至少如今是比青州安全得多。你们不若等青州安稳了,再言回去。”
唐瑾想道,这是什么话?这样一来他们岂非成了苟安避祸之徒?施无病此人虽为施存善之侄,又袭其名号,可言谈话语间却无传言中“影子”那股子无畏的侠气。但碍于他叔父脸面,她不好再直言怼他,只一笑而过,不愿再与他多言。
“师父。”徐淮进了内室,来至榻前轻声唤道。
徐闻缓缓睁开双眼,他如今已是须发尽白、形容枯槁,连下榻的力气都难有了。
“江寒。”徐闻一开口,喉咙里的痰便跟着一进一出地响。昔日青龙剑派一派之掌门,如今缠绵病榻,与普通的暮年老人无异。可尽管如此,他那灰白的发丝还是在弟子们的帮助下打理得一丝不乱。
“今日……可有动乱?”他声音极低,要徐淮凑近他唇边才能听得清楚。
听师父如此问,徐淮心中一阵酸涩,柔声道:“师父不必忧虑,有弟子在,您尽可安心养病。”
徐淮自被徐闻收为内门弟子以来,便是被当作未来的接任之人来教导培养的。他如今虽只在弱冠之年,却已能接过徐闻的担子,护佑青州一方安定了。
他与徐游是马不停蹄地从百越回了青州,回到青州之后,又是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每日里既要对抗仍在青州的魔族之人,又要与其余门派保持联络。可即便如此,他与徐游还是会每天抽出时间来看望病重的恩师。
只是,不知道还能有几日了。百草堂对于徐闻的病情,并不乐观。
“贺前辈。”
“嗯,你来了,坐吧。”
唐瑾依言坐下。
“先告诉你一件事吧,”贺璇道,“你那位崂山剑派的朋友经药堂医治后,病情已好转许多了。”
唐瑾起身来,施了一礼:“多谢前辈。”
贺璇又道:“今天专门请你来,想必你也能猜到是什么事。”
“青龙剑灵?”
“正是。”贺璇道,“我接下来要说的,可能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听了,会觉得担子很重。”
“无妨,您说吧。”唐瑾道。
“我这些天来遍寻医术上相关的解决之法,发现,你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寻常的医治能够解决的了。”贺璇道,说着,她站了起来。唐瑾见状,也便站起身来,可贺璇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坐下。
“您的意思是?”
“也怪我医术不精。如今,我也只找到了一种方法。而且想通过这种方法逼出青龙剑灵,需要你自己来完成。”
“是……什么?”唐瑾见她神情严肃,不由得有些紧张。
“拿上青龙剑,去中州黄龙山五行锁处,方能解决。”
“这……”唐瑾心头一震,“五行锁所封之物非同小可,我怎能因自己一人而置天下人于危险境地?”
“别急,”贺璇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只是说让你去五行锁之处,又没说让你解开它。要知道,那地方的灵气,自是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更不必说还与青龙剑灵有极大的相通之处。况且,”她顿了一顿,“你最好还是把这事放在心上,不然,你知道你最后会有什么下场吗?你体内的剑灵会强行冲出回归青龙剑,如此一来,你会被生生撕碎。”
唐瑾闻言,脊背一凉。她稳了稳心神,道:“前辈,青龙剑在药堂,已快满七七四十九日了吧?”
“是。”贺璇点头,“这毕竟是你们青龙剑派之事,且如今青龙剑又关乎天下人安危,我不好随意置喙。该告诉你的,我已经告诉你了。四十九日一到,要携青龙剑回青州,抑或去中州,还需你与你们剑派自行商定。”
唐瑾沉思片刻,缓缓道:“我知道了,多谢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