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你们来之前,已有另一位仙君来到镇中,此时正在鄙人院中饮茶歇息。”他试探问道:“不知各位与那位小仙君可否相识?”
柳冕与沉月对视一眼,而后柳冕温声道:“应是宗中派来接应的弟子,李镇长不必惊慌。”
李玮喜笑颜开,立刻应了声,大门被他推开了一条缝,见到门内的景象后,李玮迅速将身子侧到一旁。
木门被推开,发出“咯吱”声,他道:“就是这位小仙君。”
门内之人身形高挑,腰身劲瘦,俊俏的脸上噙着一抹笑,门开的那一瞬,玄色衣摆上的金芍闪过耀眼的金芒。
料峭春风中,如一柄出鞘的利刃,隔着皮肉划过每个人的脖颈。
沉月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正准备开口迂回时,少年长靴迈动,靠近她时衣摆花开更盛。
如同有了生命力般,下一刻就要从衣衫上剥离而出。
少年脸上并无异色,甚至称得上彬彬有礼,他微俯下身,朝沉月伸出手掌,清润的嗓音说:“圣女大人,我是来服侍您的。”
沉月冷静的面容出现一丝裂缝:???
*
李玮家中一共有三人,小儿年幼,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小有资产,给各位仙君都安排了客房,他还是相当满意的。
吩咐妻子去烧酒后,他牵着小儿离开。
只不过路过其中一间后,他脸上满意之色变成怔愣。
门并未关紧,反而被春风推开,光线彻底投射进去。
圆木桌旁,蒙着面纱的白衣仙君淡定饮着茶,而先前那位冷脸小仙君则双膝折下,跪在了冰冷地面上。
屋中特地铺了石板,比土面更硬更冷。
他的小儿子摇了摇手,仰起头问:“爹爹,那个哥哥在干什么?”
李玮忙不迭捂住自家儿子的嘴,低声道:“嘘,别说话,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李镇长可是看见了什么?”身后传来温润如风的声音。
李玮心中叫苦,笑着回头道:“柳仙君,鄙人没看到什么,只是小儿调皮罢了。”
柳冕朝他们看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便询问道:“圣女,柳某打算去各处看看,可要一起?”
沉月亦是如此想法,她点头答应。
等李镇长带儿子告辞后,她眼中浮现点点无奈,对着虚无的空气道:“烛月殿下,我与柳仙君要走了,可要一起?”
无人应答,一片静谧,沉月只当他是真的恼羞成怒离开了。
可才迈出一步,不远处的树下便显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他衣摆的描金芍药花瓣微微闭合,叶片都蜷缩起来。
他耳尖的红还未完全消退,被额发遮掩,隐隐约约的,见沉月真要走,立马凶神恶煞地说:“圣女大人便是这样劝人的?”
不像凶猛的兽,像是俯爬在她掌下寻求抚摸的幼犬。
沉月忍住笑意,揶揄道:“被外人发现,殿下很生气吗?”
子桑祁眼睫一颤,衣摆的芍药花几乎闭合成含苞待放的模样,他抿起唇,又觉得理所当然,金色的叶片得意地翘了翘。
他走至沉月面前,认真回答:“起初是有些生气的,可仔细想想,又觉得无所谓了。”
现在你鲜活地站在我面前,即便是将忘记我,也无所谓了。
最后这句,他并未说出口,沉月身旁还跟着一个虎视眈眈的男人。
子桑祁最终还是没有走,他默默跟在沉月身边,两人说话时他都不曾开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沉月都有些心虚。
出于对妖皇的尊重,沉月时不时主动开口问他,子桑祁乖顺地回答完问题,便继续沉默。
整个宅子检查完后,沉月抿了抿干燥的唇,还未说话,少年便心领神会地端来了一杯温水。
一如他所说,是来服侍她的。
沉月垂着眸,眉眼被白雾氤氲得模糊。
与李玮所说相同,整座宅邸并未发现丝毫魔气,可宅子中的植物也同镇中一样,枯萎泛黄,了无生机。
傍晚时,她寻到李玮,问:“李镇长,你家中可有女儿?”
她在一间房中看到一件女孩子的物件,崭新的。
李镇长目光闪烁,他一拍手掌,懊恼道:“都怪鄙人记忆力不太好,这几日太紧张了,都把这事给忘了!”
他叹了口气,道:“家中确实有大女儿,不过两月前便嫁了人,现在随夫住在另一个镇子。”
他脸上的皱褶仿佛都因此多了几道,抻着袖子抹了抹眼角道:“也多亏她嫁了人,不然也要跟着我们担惊受怕了。”
沉月见他伤心的样子,没再多问。
回去时,撞上李玮的小儿子,他脸蛋粉白,眼睛盛着担忧,小肉手抓上沉月的白裙,“漂亮姐姐,我爹爹怎么了?”
“没怎么。”沉月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