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啦,居然敢打师父?”老道士捂着头,呲着嘴,准备起来教训李俊文。
“师父,这是翟仁杰让徒儿替他打的!”李俊文一步跳得老远,高声说道。
“什么?你见过翟仁杰?”本来老道士正准备动手,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连头上的包也顾不得了,表情吃惊地问道。
“是的!他说总共十下,徒儿还替你挨了五下呢……”
“他人
呢?他人呢?”老道士拼命摇晃着李俊文的双臂,激动地问道。
“师父,你再这么摇下去我可就散架了……”开玩笑,老道士的手劲,一般人哪里受得了。
老道士闻言,连忙松开了手,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一下情绪。李俊文抖了抖被捏的发胀的手臂,将如何与翟仁杰相遇,以及之后的事情,全盘说了出来……
老道士听了之后,没有再说话,而是望着远处的房山出神,眼神空洞而又充满哀愁。
自从李俊文认识老道士以来,还从来没见过老道士有这样的表情。
“一转眼已经十余年过去了……他……他还好吧?”老道士突然问道,眼眶竟有些湿润。
“身子骨看着还不错,就是面相看起来比您老一些……”
“唉,他承担的太多,自然不如为师过得潇洒……”
“师父,翟仁杰和徒儿说,让徒儿……”李俊文开口将正在走神的老道士拉了回来。
老道士一摆手,打断了李俊文,说道:“为师知道你要问什么!”
接着便开始说起了他与翟仁杰的故事,与翟仁杰所说的差不多。
“当年大周世宗皇帝召我入宫,真的只是向为师求取长生之术!只不过后来他不知道从哪听说,我与墨家当代矩子交好,而墨家又掌握着巨额财富的事情,就想让为师将翟仁杰也召入宫去!希望翟仁杰能够为恢复汉家江山出一份力,将宝藏献出来。
不过此事被为师拒绝了。因为为师知道,这会给翟仁杰带来关乎生死的麻烦。
虽然墨家思想和本门类似,以济世安民为己任,每逢天下大劫,必定出手相助,但是那也得人家自愿不是?
世宗皇帝不愧为一代雄主,即便我拒绝了他,他也没有为难我。还向我表示,即便没有
宝藏,他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恢复汉家江山。最后还赐我封号,让我安然离去。
可是我离开皇宫不久,便听说了翟家与王家惨遭灭门的事情。翟家的底细只有我知道,所以翟仁杰自然而然就将这笔账算到为师头上。
为师每每想同他解释,他却每次见到为师就拼劲全力欲杀我而后快。甚至不惜动用矩子令,调动墨者来追杀我,寻找我的下落,为师逼不得已只好四处躲藏,云游天下,甚至远遁西域,就是为了避开他。这种情况持续了十年之久,只是最近几年不知怎地,突然放松了对我的追杀。为师才得以回到中原……”
“其实,您老人家也误会了翟仁杰,追杀你也并非他本意……”看到老道士有些落寞的神情,李俊文竟对这个平日里不修边幅的老饭桶有些恻隐之心,便将墓室内翟仁杰说的话,全都一五一十告诉了老道士。
“唉,造化弄人啊!也许这就是天意吧!看来这难道十个脑瓜崩不冤!”听完李俊文的表述之后,良久,老道士才感叹道。
你当然不冤,老子替你挨了五个呢!李俊文腹诽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其实当年为师也有责任!若不是为师好酒贪杯,酒后失言,也不会在皇宫里无意中泄露了墨家祖宅所在,被有心人听了去,那么墨家的惨案也许就不会发生了!所以,从那以后,为师便决定……”
“决定戒酒?”
“不是!是决定苦练酒量!终于,最后做到了千杯不醉,万杯不倒,再也不会喝醉失言了!”老道士豪气干云的说道。
“……”李俊文一时竟无言以对,老道士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对了,翟仁杰为何不与你一同回房州?难道他还憎恨着为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