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有几人……
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次日,自宫中传出旨意:原镇海军节度使林仁肇调任南都留守兼南昌尹,即日启程赴任,不得有误!郑王李从善前往宋都汴梁,商讨大唐去除国号事宜!朝中再有妄言动刀兵之人,必严惩之……
旨意一出,满朝哗然。老将林仁肇叹了口气,双目含泪,告别同僚,收拾行装,往南昌赴任去了……
“少主,那胡姬已经送离兴王府了!”
在兴王府西城一处不显眼的大宅子里,在房州城出现过的锦袍男子,赫然又出现在了此处,在他身前躬身而立的依然是那位白发老者,忠叔。
眼前这座大宅子的布局和房州的那座宅子几乎一模一样,场景也颇有相似,只不过和在房州相比,少了冷若冰霜的雪儿姑娘。
“唉,可惜了!真是功亏一篑,本想让她迷惑刘鋹,继而控制南汉朝廷,谁曾想……”锦袍男子一脸惋惜。
“最可恨的就是李俊文那厮,走到哪儿都坏了咱们的大事!先是刺杀柴宗训,接着是寻找宝藏,再就是此次宋军南征岭南,哪儿都有他的身影!真是阴魂不散!早知如此,当初在房州,就应当杀了他!”忠叔恨恨说道。
“忠叔这是在埋怨我养虎为患么?”锦袍男子不动声色的乜了忠叔一眼,淡淡地说道。
忠叔内心一紧,发现自己过于放肆,赶紧回
道:“属下不敢!那李俊文只不过房州街头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莫说少主,属下都没将他放在眼里!谁会想到,这厮走到哪都能和咱们相克,也不知走了甚狗屎运……”
“唉,其实我也何尝不后悔呢!”锦袍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正如忠叔所言,我觉得这厮当初只不过房州街头一个混混衙内,没必要在此人身上浪费咱们的精力,以免过多的暴露。谁曾想这厮三番五次坏我好事!要不然,我也不会发下悬赏令,让绿林中人去解决他了!可是没想到,整个山南西道的那帮子绿林,简直就是一群废物中的废物……”
“如今这厮得赵宋器重,咱们是不是要尽早除掉他?”忠叔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询问道。
“有机会再说吧!我还是那句话,尽量不要动用咱们的人,以免暴露太多!这李俊文只不过是只小蝼蚁,顺手解决便可,切不可因小失大!”锦袍男子依旧面无表情,丝毫没有感觉在谈论一条人命。
“属下明白!”忠叔回道。
“另外,兴王府已经被大宋所占,接下来官兵定会大肆搜捕,少主是否尽快离开此地,以免身犯险境?”
“嗯,知道了,你自去安排,最好走水路回汴梁!”
“是!”忠叔躬身行了一礼,领命而去。
锦袍男子望着远去的忠叔,从袖中抽出一份巴掌大的信纸,展开看了又看,最后喃喃自语道:“想不到此子居然有如此际遇,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阿嚏,阿嚏……”被人念叨的李俊文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搞得他以为自己感冒了。
此时的李俊文已不在兴王府。
宋军攻克兴王府之后,赵匡胤的旨意很快便送到了兴王府。
大军征服岭南,功不可没,赏钱千万,犒赏三军,潘美与尹崇珂同知广州,潘美兼任市舶使兼岭南道转运使。相当于岭南的军、政、财大权,尽归于潘美之手,潘美也成了岭南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其余众将也各有封赏,而行营都监王继勋则率领南征的各军回归原先驻地,只赏了些钱财却没升官,显然赵匡
胤也知道了发生在南汉皇宫里的事情。
潘美将李俊文列为首功,写进了战报,可是比王继勋还可怜,赵匡胤什么封赏都没给他,只是不咸不淡的口头嘉奖了一番。这令本来很不爽的王继勋找到了心里安慰,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李俊文心中问候了赵匡胤直系女性亲属不知道多少遍,都没有消去心中不满。
不给封赏也就算了,旨意中还要求他尽快从岭南赶往定州,向定州路兵马都部署田钦祚报到。
地理不好的李俊文向潘美打听过后才知道,这定州乃是大宋与契丹之间的交战之地,去那里相当于出国旅游,见到契丹友人的几率是呈几何倍数的增长。
李俊文这才反应过来,赵匡胤这是拿他当骡子使,哪里需要哪里搬啊!宋辽前线,一个不小心是会死人的!况且那里人生地不熟,不比和潘美相熟,有人照应,那个什么定州路兵马都部署田钦祚听都没听过,想来在历史上也不是很出名!以自己这尿性,万一得罪了他,把自己送去喂契丹人,那可就真的嗝屁了!
但是不去又不行!除非李俊文想和刘鋹一样,驾船逃出海,或者投奔契丹?就算他侥幸逃脱,家里人也得跟着遭殃!虽然论起来与他也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李俊文还做不到如此冷血。
所以,在心中默念一万遍“赵匡胤是龟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