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人是不是觉得俺们俩兄弟长得根本不一样,所以才会有所疑虑?”马户笑着说道。
他见展无忌称呼李俊文小官人,便也厚着脸皮,跟着展无忌称呼,和李俊文套近乎,若是按上下等级,他在官面上得称呼李俊文为指挥使大人。称呼李俊文为小官人,可是铁了心想跟随李俊文……
“呃……对呀,你兄弟二人确实长得没有共通之处啊……”李俊文借着月色,打量起二人。
一般来说,只要是兄弟,多少总会有相似之处,可是这马氏兄弟二人,看起来年龄相差不大,却一人长了一个模样。马户长得比较斯文,文文弱弱,一张国字脸方方正正,而马累则长了一部浓密的络腮胡,身材高大,腆着个肚子,说他是当兵的更有人相信。二人性格也随外貌,马户像个话痨,叨叨个不停,马累则一路无话,沉稳的很。
“家父文弱,连带着小人也生的文弱了一些,家母则祖上有西域胡人血统,所以俺弟弟长得便随家母,身材高大,外形上也颇似胡人……”马户解释道。
“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啊……”李俊文感叹了一句。看着那马累的长相,他就能想象出马母的尊容,想到此,李俊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马父真是口味蛮重的!同时他也庆幸李延彪审美观没有偏差,李王氏长得模样端正……
“你父亲给你们起的好名字啊,一个马户,一个马累,当真是有趣……”李俊文又打趣起兄弟二人的名字来,展无忌在他身后忍不住想笑,却又觉得不妥,便生生忍住了笑,嘴角拉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这一个驴,一个骡,全家马、驴、骡算是凑齐了。
“家父只读过几年私塾,才学不高,只好给俺们兄弟俩胡乱起个名字,再说贱名好养活嘛,倒是让小官人见笑了……”马户赔笑道。
“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妄自菲薄!名字嘛,只是个代号而已,能让人记住就成!像我小名叫春哥,我找谁说理去……”来到宋朝都半年多了,李俊文依然对自己的小名耿耿于怀。
“小官人说的是,说的是……”马户附和道:“只不过小官人的小名挺好的呀,一年之计在于春,春乃万物复苏之季,乃活力的之兆,寓意小官人充满生机,活力无限,令尊起的名字,水准
当真是高啊……”
李俊文瞥了马户几眼,说道:“马押司真是会说话,只是当一个押司,可真是委屈你了!”
“小官人过誉了,俺们兄弟二人的才学,能当上这押司一职,已是心满意足了!”马户拱手说道。
“真的心满意足了么?”李俊文乜了他一眼,问道:“那为何今日要改换门庭,得罪那李继盛,投入本指挥的麾下啊?莫不是存了其他心思?”
兜兜转转,李俊文终于问出了心中所想。这兄弟俩居然敢当着李继盛的面第一个站出来投靠自己,做那第一个吃螃蟹之人,究竟有何居心?莫不是与李继盛演的一出苦肉计吧?难道是来做间谍的?他初来乍到,势单力薄,可不想被人给耍了!
虽然隔着夜色,马户还是感觉到了李俊文语气中的森冷和面部表情的变化。
他急忙停下脚步,躬身朝李俊文行了一个大礼,语气恳切地说道:“好叫小官人知晓,俺们兄弟俩并不是李继盛的人!其实……其实俺们是靠前任指挥使提携,才能得此左右押司的职位。前任指挥使因突发恶病去世,俺们兄弟俩便失去了靠山。那李继盛想要将自己的心腹安插在这左右押司之位上,便对我兄弟二人诸多刁难,想赶走我兄弟二人,俺俩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啊!若不是小官人及时出现,想必过不了多久,我兄弟二人便要卷铺盖走人了!”
马户生怕惹恼了李俊文,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老底全说了出来。说完,还弯腰九十度行了一个揖,马累见状,也跟着行了一个揖。
原来这两兄弟是前任指挥使的人!这倒可以理解为何二人要改换门庭了,投入自己门下了!前任领导嗝屁了,作为前任领导的心腹,在单位的地位自然有些尴尬,不受新领导待见,也是再正常不过。
这两兄弟也是倒霉催的,若是原来的领导调任,说不定还会将他们一起调走,可是原来的领导去西天取经了,那他们就变成了无主之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相当尴尬。
看来自己是错怪这兄弟俩了!想到此,李俊文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这种没有靠山的人,倒是真的可以收为己用。
“小官人若是不信我俩,大可以去指挥所里问问,便知道俺有没有撒谎!事实上,如今指挥所里的文吏,几乎都是前任指
挥使留下的,李继盛一时无法全部换掉,事情又需要人做,他才会留我们至今!若小人有半句谎言,便让小人遭受天打雷劈之罚!”马户见李俊文脸色缓和,便趁热打铁,赌咒发誓道。
“行,我信你!”李俊文见他敢发如此重誓,作为亲身经历被雷劈的体验者,便想也没想的相信了二人。
“呃……如此……真是多谢小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