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
李继迁脸都气紫了,这石保吉实在是可恶,羞辱他也就算了,居然连他的老祖宗都不放过!本来他还打算攻下葭芦寨之后,放城中宋军一条生路,可是现在,他改主意了!
“少酋长,镇静!这厮明摆着是在激怒我们,咱们可要冷静,莫要着了他的道啊!”张浦见李继迁一副要吃人的嘴脸,赶紧出言劝道。
如今城中情况不明,这城头的宋将却玩命的羞辱李继迁,焉知其中会不会有诈?虽然石保吉顺带着连他也一并骂了,令他好不难堪,但是他自己就是汉人,深知汉人善于计谋,要不然李光俨也不会请他给李继迁当老师了!越是这时候,越不可被人牵着鼻子走!
“哼,此獠居然敢当众羞辱我家先祖,简直是罪无可恕!若是不出手,他还真的以为我拓跋氏好欺负!本帅手下五千精骑,还能怕这群瓮中之鳖?”李继迁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张浦所言。
他心想敢情不是你家先人被辱,你说的自然轻巧!老子手里有牌,凭什么要受这窝囊气!这回正好连当初在开封的旧账,一并算了!
张浦还要再劝,这时城头上
石保吉那令人恼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怎滴不说话了,党项蛮子居然如此没种么?还是你这龟孙水平太差,凑不齐这么些人头,挣不了你石爷爷的钱?既然如此,那你石爷爷再给你指条路,把你寨子里的妇女都送到爷爷我这儿来,正好我手底下的弟兄们,好些还没婚配呢!让他们免费帮你们配配种,多生一些娃儿,过个十几二十年,便能凑够人头了……”
“咳咳,二哥,有点过了啊!祸不及妻儿,辱人妻女的事情,实在非大丈夫所为……”李俊文有点听不下去了。
这石保吉,什么龌蹉话都往外蹦,当真是有损形象!虽然是为了激怒对方,但是也不至于说的如此不堪!说这些不留余地的话,对面的李继迁不和你死磕才怪哩!也不知当初赵匡胤是如何选中这货当驸马的……
“这不是你让俺激怒那杂碎的么!这下子却又嫌过分了,你这人,当真是难伺候……”石保吉可能也觉得说的有些过火了,见众人都皱着眉头看着他,便悻悻的收了嘴,将锅又推回给李俊文。
倒是孙连城替石保吉说起话来:“李指挥用不着可怜这些党项蛮子!这些
蛮子平日里掳走我汉家女子,也不在少数!那些汉家女子任他们驱使,为奴为婢,好生可怜!石驸马这么说,都算是嘴下留情的了!也算是给俺们出口气!”
石保吉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眼前一亮,一扫方才的郁闷,挺直了腰杆,似乎觉得自己此刻做的事情有多么的正义!
得,李俊文撇了撇嘴,倒是自己滥充老好人了!既然不算过分,他索性不再说话,退到一边继续看石保吉表演。
石保吉来了劲,正准备再接再厉,却发现城下的李继迁在马上手舞足蹈,跟中了风似的,身边的那个汉人拼了命的想要拽住他。可是那汉人身形瘦弱,居然拽不过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很快便被甩开。
接着只听见李继迁指着城头上呜哇乱叫了一阵,石保吉估计李继迁是在用党项话骂他。骂完之后李继迁转身朝他身后的骑兵方阵激动的说了几句话,只见党项骑兵立刻骚动了起来,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很快,党项骑兵便开始有所动作,变换了阵型。一队约摸千人的党项骑兵越众而出,左手纷纷抽出盾牌,护在身前和头部,分散着朝葭芦寨冲去。
紧随其后的另一队约千人的骑兵也顶着盾牌,右手从腰间摸出一条带飞爪的绳索,挥舞着靠近葭芦寨。
李继迁后退到了相对安全的距离,嘴角带着冷笑,看着自家骑兵冲向葭芦寨。
葭芦寨虽人口众多,但却是个小土城,城墙矮小,也没有护城河,守城的宋军也不过是一些地方厢军,只有一些防身用的兵器,根本没有弓弩之类的远程打击武器。
李继迁正是吃透了这一点,才下令骑兵径直冲锋。在他看来,即便守城宋军有弓弩,也顶多是支援的宋军随身携带的,数量必定不多,只要骑兵快速移动,想要射中,其实很难!因此他才让骑兵分散冲锋,待宋军箭矢消耗殆尽,便是攻城之时!
果不其然,城上的宋军并没有放箭,而是静静地看着党项骑兵的表演,因为他们也搞不清党项骑兵究竟是要闹哪样。
打先锋的千余党项骑兵没有料到这种局面,冲到离城还有五十步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呼呼喝喝的朝城头叫喊着,估计说的都是些难听话,引诱着宋军射箭。只不过开封来的大宋禁军根本听不懂,也就任由他们咋呼。
倒是随后而来的另外一
队党项骑兵,趁着这个空档,冲到离城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将手中飞爪绳抛了出去,飞爪绳因为惯性,牢牢的扣在了葭芦寨的城墙上。
墙上宋军以为这些党项骑兵是想通过这些绳索攀爬上来攻城,纷纷抽出佩刀,准备将这些绳索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