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翁教训的是!学生大意了,本来我们也打算在民间造势,逼迫李俊文站队,没想到那厮会抢先使用此计,反令我们陷入被动,当真是小看了他……”
“本府早就和你们说过,这小子人小鬼大,鬼点子多得很,莫要轻视!可你们呢,一个个仗着自己读过几年书,比人家多些学识,就不将对方放在眼里!这下可好,被人反手一耙,偷鸡不成蚀把米!早知如此,本府还不如直接去官家那儿告赵普的黑状好了!”赵光义恨铁不成钢道。
“学生甘愿受罚……”柴禹锡自知理亏,低头说道。
“如今事已至此,罚你又有何用?”赵光义叹了口气道:“为今之计,是想法子如何应对此事!官家定会召本府进宫与赵普当面对质,本府该如何说辞,才能令人信服此事并非本府所谋划……”
“其实事情发展至此,对于东翁也并非坏事!坊间的传闻都有利于东翁在百姓心中树立为民请命的良好形象,那李俊文无形之中却是替东翁积攒了口碑!想来以官家的英明,定然不会认为东翁会做出这等自卖自夸的行为!如此一来,对于东翁谋划此事的认定也就不攻自破!东翁也不必过于向官家解
释其中缘由!只是不知那雷有邻口中会如何叙述此事……”
赵光义听柴禹锡这么一说,也有些心动。自夸一万句,不如别人夸你一句!李俊文这么做,确实有些歪打正着,免费帮他作了广告,立了人设。
“雷有邻那儿好办,本府这就托人给他带口信给他,让他与咱们统一口径!若是官家问起来,也不会出了纰漏!”
“东翁英明!”柴禹锡不露痕迹的拍了记马屁。
“话虽如此,不过今后你们若是再面对李俊文,定要提起百般小心,切勿再犯下同样的错误!”想到坏事有可能变好事,赵光义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许多,对柴禹锡等人的态度也和善了许多。
“我等(卑职)谨遵东翁(大官人)教诲!”屋内一众僚属回应道。
“老爷,老爷……”这时,书房外响起了官家的叩门声。
“何事?”赵光义笑着问道。
“宫里来人了,说官家召老爷即刻进宫……”管家气喘吁吁的回道,显然是一路小跑而来,可见来人催的急促。
“你先去回他,我收拾片刻就来……”赵光义说道。
“是……”管家又喘着粗气往外跑去。
打发走了官家,赵光义又向柴禹锡问道:“柴先生
,进宫之后,若是官家问起,本府若真的按方才所言应对,是否妥当?官家眼里,可是容不得沙子的啊……”
虽然方才柴禹锡的话打消了他不少顾虑,可是真要去见他那大哥,赵光义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别看他那大哥一副仁厚的圣君模样,但看人心思的本事,可了不得!稍有不慎,就可能漏了底!
“东翁大可放心,官家重视手足之情,世人皆知!即便官家真的知晓此事乃东翁幕后主使,也不会过多苛责东翁!更何况官家对赵普独擅专权之举早有不满,如今只不过缺一个契机罢了!雷有邻的上告,正是一个契机!从官家没有直接将他赶出宫便可以看得出来,官家对当初革职流放雷德骧也有所后悔!东翁当务之急,是进宫之后尽快与雷有邻统一口径,以免有所出入,被赵普那老狐狸趁机翻了盘!”柴禹锡分析道。
“如此,本府这就马上进宫,你们且先散去,待本府回来之后再做定夺!”赵光义一听,急不可耐的吩咐了一番,也不再理众人,自己整理一番,便火急火燎的赶往皇宫去了。
一众僚属这才松了一口气,自顾自的散去,等待赵光义的消息。一件办砸了的大事,
终于在柴禹锡的回旋之下,悄悄落了地,众人不免对柴禹锡心存感激,临走时纷纷与其打招呼示好。
“柴先生,怎么今日见你有些魂不守舍的?按理这样的事情你应该不会办砸才是啊!即便那李俊文出其不意,以你的性子应该早有准备才是,何至于斯呀……”人走到最后,就剩下傅潜和柴禹锡两人,傅潜便趁机问道。
傅潜是赵光义的心腹,柴禹锡是赵光义的首席幕僚,两人虽为一文一武,但平日里关系不错,配合默契,他才会有此关心之语。
“人老了,不中用了……”柴禹锡自嘲笑道。
“柴先生不过三十出头,岂能妄言老?莫不是家中出了什么状况?”傅潜关心道。
“既然傅兄问起,我也不瞒你!我有一事相问,还请傅兄你坦诚相告!”柴禹锡突然很严肃说道。
“呃……柴先生但说无妨……”傅潜满脸疑惑道,心想这厮该不会问我昨晚去哪家青楼过的夜吧?
“你日前随东翁前往房州公干,郑王之死,可是与东翁有关?”柴禹锡盯着傅潜问道。
“呃……这个……”傅潜有些犹豫,支支吾吾道。
原来柴禹锡魂不守舍,却是为了柴宗训之死!
柴禹锡与柴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