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末将不是这个意思……”王晖动了动嘴唇,在一旁的柴克贞不停朝他使眼色的情形下,违心的回道。
“哼!”朱令赟不满地重重哼了一声,吓得王晖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解释道:“末将只是担心将来陛下怪罪节帅,毕竟金陵方面催的紧……”
“陛下那边我自会说明!”听王晖是因为怕李煜将来降罪,朱令赟的脸色才有所缓和,继续道:“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本帅也时刻在担忧陛下的安危!可陛下将这么多的军队交给本帅,本帅就要对得起这十余万的弟兄,不能让弟兄们平白无故的去送死!若是一味的想着回援,正中宋军下怀,到时候中了宋军的奸计,本帅如何向这十余万弟兄的亲属家眷交代?如何向陛下交代?”朱令赟说得大义凛然,一副为国为民的姿态,令人无法反驳。
可王晖和柴克贞心里都知道,朱令赟这是心里怕了宋军,不愿与宋军正面交锋,才会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只不过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罢了。
但是连柴克贞一介文官都知道,即便朱令赟不愿与宋军对垒,但是一旦宋军攻下采石矶,准备充分之后,前后夹击,还能放过你这十余万
军队?
“节帅,若是咱们一直滞留此处,一旦采石矶被宋军攻陷,陛下的责罚暂且不说,到时候咱们可是处于宋军前后夹击之下,腹背受敌,恐怕也是非常不利的!再说这么多人,光是每日的粮草消耗,都是个大问题……”虽然慑于朱令赟的淫威,不好再催促,王晖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正因为如此,咱们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万一咱们前脚刚一动,对面的宋军后脚就动手,断了咱们的粮道,到时候咱们可就真的歇菜了!如今只要咱们谋定而后动,至少对方也不敢妄动!只要咱们保存实力,攻打采石矶的宋军也不敢发全力,如此对宋军也是一种牵制,对防守采石矶的友军也是一种变相的救援……”朱令赟自以为是道,说这话的时候他还不知道采石矶在宋军的猛烈攻势下,不到半天就被攻陷了。
王晖心里翻了个白眼,龟缩不前,还说得如此好听,这朱令赟的脸皮真是够厚的!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到时候采石矶被攻陷,这十余万人处于宋军前后夹击之下,还能有活路?还保存个球的实力!
可惜这些话即便他冒死说出来,朱令赟也未必会听得进去,又何必再得
罪于朱令赟呢?
“节帅考虑周到,末将孟浪了……”王晖违心奉承道。
“不是你思虑不周,而是你所处的位置不够!等你到了本帅这个位置,所思所虑就会如本帅一般了!”朱令赟意味深长的说道,似乎在为自己的行为找个合适的借口。
“节帅教训的是!”王晖行礼回道。
“柴使君,咱们得粮草可还够用?”说服了王晖,朱令赟又转向南都留守柴克贞问道。
本来朱令赟身为镇南军节度使,是可以兼着南都留守一职的,军政一把抓,他的前任林仁肇便是如此。可也正是因为林仁肇之事,李煜对于将南昌的军政集于一人颇有点忌讳,遂将南昌的军政之权一分为二,朱令赟掌军,柴克贞掌民政,互相制衡。但因为朱令赟乃是李煜心腹,偏偏柴克贞又是个软骨头,虽然能力不错,但是却没胆子与朱令赟争权,故而南昌的军政大权,还是掌握在朱令赟手里。柴克贞也变成了听命行事的傀儡留守。
“按节帅的要求,下官将南昌城中一半的储备,都运到了军营中,足够所有人消耗大半年的了!若是不够,可随时从南昌城调运!待到秋收之后,又可补足之前的消耗!粮草方
面,节帅大可放心!”柴克贞有些得意道,毕竟这是体现他治理民生能力的大好机会。
“嗯,不错!”朱令赟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一来,咱们更要好好守住与南昌之间的粮道,万一金陵方面战事吃紧,咱们也能往金陵运些粮食,为陛下分忧!”
“节帅英明!”王晖与柴克贞同时拍马屁道,这回王晖没有再傻乎乎的扫朱令赟的兴致。
朱令赟对二人的马屁很是受用,嘴角扬起笑容,吩咐道:“传本帅命令,所有人原地待命,严密监视宋军举动,没有军令,不得擅自行动!王将军,你率军配合柴大人,务必保证南昌粮道的安全!另外向金陵发信,就说咱们被宋军牵制,无法脱身及时回援采石矶,请陛下恕罪!一旦摆脱宋军,必火速回援采石矶!”
“得令!”王晖与柴克贞躬身领命。
朱令赟看了看对面的宋军大营,又看了看金陵方向,眉头紧锁,似乎内心很纠结。
“陛下,不……不好啦……”金陵王宫内,才恢复皇帝称号不久的李煜难得勤勉一回,与众臣正在御书房商议如何抵御宋军,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众人闻言一愣。
“胡说个甚!陛
下不是好好的在那儿么!再胡言乱语,当心你的脑袋!”见李煜面色不善,内侍总管站出来训斥小太监道,也算是替小太监的莽撞打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