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州最大的酒楼归阳楼,平日里客似云来、好不热闹,可今日却门可罗雀,不对,是连鸟都看不见一只!
除了受宋唐双方在润州相持不下、润州人口大量外逃的影响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今日归阳楼被人包了下来。
在这种环境之下,还有人将酒楼包下一日,归阳楼的掌柜做梦都会笑醒。更何况包下酒楼的不是别人,正是此时润州城里最大的人物,节度使刘澄!
刘澄今日在归阳楼设宴,要求无关人等,一概不得出现在酒楼左近。是以备好了酒菜之后,归阳楼包括掌柜在内的一干人等,全都被请到了后院的柴房里,实际上就是被暂时囚禁,以免节外生枝。
此时的酒楼门口,迎客的不是笑嘻嘻的店小二,而是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方圆一里之内,也是气氛萧肃,人影稀疏。
一刻钟之后,一队人马出现在了归阳楼不远处的大街上,缓缓的朝归阳楼而来。为首一人须发皆白、神采奕奕,正是唐国昭武军节度留后、水师老将卢绛!
此时的卢绛骑在马上,眉头紧锁,眼神紧盯着不远处的归阳楼大门,大门外的两名士兵紧张的看着这一队人马,有些不知所措,紧了紧腰间的长刀。
卢绛
的队伍在离归阳楼还有五丈之地停了下来。卢绛老当益壮,翻身下马,声若洪钟朝门外站岗的士兵说道:“昭武军节度留后卢绛,应刘节度之邀,前来赴宴!”
随着卢绛下马,他身后的队伍“唰”的一声,全都动作整齐的翻身下马,可见其治军能力。
两名士兵这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人朝卢绛行礼道:“老将军稍后,小的们这就去通传!”
说完,朝另一人使了个眼色,另一人立马会意,朝归阳楼内跑去。
卢绛也不说话,只是抱拳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老将军,这刘澄摆明了设的鸿门宴,咱们现在走还来得及!”这时,卢绛身后的一名大胡子中年将领靠近他身边说道。
“是啊,老将军,那刘澄不是个好东西,咱们可不能眼巴巴的送上门去啊!”另一名身材高瘦的中年将领也凑上来出声附和道。
“胡说个甚!”卢绛回头呵斥道:“刘节度不是项羽,本将更不是刘邦,何来的鸿门宴之说?我俩不过是同僚叙旧罢了!今日刘节度邀请本将来此商谈城防一事,老头子我可警告你们,都给老子安分一些,莫要惹恼了刘节度坏了大事!当务之急,是以防卫润州城为重!听明白了么!”
“末将明白!”众人凛然道。
卢绛见众人识趣,欣慰的点了点头。卢绛今年已经八十有三,为官几十年,虽然他不善交际,但是官场上的猫腻,他也是一清二楚的,只是平日里不愿为之罢了!就像今日之宴席,若是放在往常,他肯定不屑一顾,对刘澄的邀请置之不理!可如今情势危急,宋吴联军在城外虎视眈眈,城中数万百姓人心惶惶,金陵城自身难保,根本无法再派遣援军前来,唯有靠城中将士戮力一心,死守润州城,如此才能减轻金陵的压力,不负陛下所托!
正因如此,他才会打破原则,放下脾气来参加刘澄的宴席,希望能得到刘澄的支持,尽快与刘澄形成默契。
因为刘澄今日正是以商谈如何给他加派兵员、以便加强防守为由宴请他,诱惑太大,他没办法拒绝。
他又何尝不知道刘澄此次相邀存在蹊跷,但刘澄身为润州城的主官,兵员调配全凭他一句话,想要守住润州,就必须来,他卢绛又岂能不来?否则就凭他如今手底下的那些老弱病残,即便是孙武再世,面对宋吴联军,短时间还能凑合,时间长了,也是徒呼奈何的!
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刘澄能够识大体,早日意
识到守住润州城的重要性,与他通力合作,如此才能抵挡宋军的兵锋!
“可是老将军,防人之心不可无,那刘澄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咱们不可不防啊!”大胡子武将依旧忍不住劝道。
“没错,老将军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这城中数万百姓着想啊!万一老将军有个闪失,凭刘澄那个草包,又岂能阻挡城外数万敌军?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城中百姓……”瘦高个将领也附和道。
卢绛闻言,倒是没有再出言呵斥二人,而是望着面前的归阳楼沉默不语。
不过片刻之后,他便眼露坚定,开口道:“那刘澄平日里与本将不对付也就罢了,如今大敌当前,想来他不也不敢辜负陛下所托而胡来!今日邀本将前来,不就是人家在表达善意么?本将若是不来,被人耻笑不说,日后岂不是更处于被动?若是他倒打一耙,向陛下参本将一本,本将岂不是更说不清?既然咱们已经来了,又岂有过门而不入的道理?况且本将让你等一同前来,也正是出于防范的考虑!有尔等勇将在,谅那刘澄也不敢乱来!”
卢绛一席话,令大胡子等人与有荣焉,但是心里却丝毫轻松不起来。老将军常年在军中,对于人心的
估量还是差一些,那刘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