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少说,老夫只想知道,你朱令赟究竟何时能够发兵勤王?”陈大雅也懒得与朱令赟扯皮,直截了当道。
“陈公,我的陈大人呐!非是本帅不愿发兵,若本帅不愿发兵,又岂会率大军从南昌到这湖口?实在是对方宋军主帅王明太过狡猾,为了替陛下保全这十余万有生力量,本帅不得不慎之又慎啊……”朱令赟诉苦道。
“哼,休要诓老夫!”陈大雅双眼一瞪,斥道:“老夫已经打探过了,你口中的所谓宋军主力,不过是一支偏师,人数根本不及你手下队伍的一半!其主帅王明,不过是与老夫一般的文人,且年龄比老夫还要大!你朱家世代为将,难道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学究都打不过么?若是如此,你朱令赟还有何面目,位居这镇南军节度使之职?依老夫看,不如自动请辞算了!另选贤能,速速带兵东进勤王!”
对于陈大雅的一番慷慨陈词,朱令赟只是嘴角抽了抽,忍住想骂娘的冲动,可是微微抖动的手臂,显示他被气得不轻。
他娘的,什么叫和你一样的文弱书生?人家对面老王可是能文能武的全才!听说
前两年赵宋攻打岭南,人家撸起袖子,领着一帮民夫就把岭南刘氏的军营一把火给烧了,生猛程度不亚于一些当世名将,这他娘的的也叫手无缚鸡之力?
“陈公,话可不能这么说!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您刚来可能不了解,本帅可是与那姓王的打了好几个月的交道,其深谙用兵之道,绝对不可小觑……”朱令赟还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一番,但却被陈大雅粗鲁打断。
“老夫不想听这些!难道你让老夫就这么回复陛下?你朱令赟不是傻子,难道觉得陛下会相信你方才所言?”陈大雅反问道。
“可这是事实啊!朱某不才,怎能让十几万将士白白送死?咱们屯兵于此,宋军必要分心提防,攻打金陵也无法施尽全力,没准还能与赵宋和谈!但若是贸然出动,到时候连这十几万将士也没了,金陵可才是真的没有退路了!陛下信与不信,朱某自会再向陛下言明并请罪,就不必劳烦陈公操心了!”见陈大雅在众人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老是摆出一副钦差的臭架子,朱令赟也是动了气,面色不愉回道。
“你!”陈大雅被怼得
下不了台,一时语塞,有心发火,却想到这是在朱令赟的地盘,若是真的把朱令赟逼急了,于己不利,但又觉得任务没完成,心有不甘,遂略带威胁道:“朱大帅,老夫可提醒你,陛下的旨意里可言明,若是再这么耽搁下去,到时候受罪的可不止是你朱大帅一人,还有金陵城中为数众多的朱姓族人啊!”
原本还端着架子的朱令赟一听这话,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嚯”的一个转身,眼睛死死盯着陈大雅。陈大雅也不畏惧,抬首挺胸,迎着朱令赟的目光,与他对视,现场气氛一时有些紧张,众人看着对视的二人,谁都不敢言语。
当中不免有人叹气,看朱大帅这架势,难不成今日这陈大雅的性命,就要就在这儿了?
良久,朱令赟神情一松,肩膀塌了下来,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但双唇依旧紧抿,脸色铁青,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终于,朱令赟开了口,语气中带着无奈道:“陈公何以对朱某紧紧相逼呢?”
“非是老夫逼朱帅,而是形势所迫也!你可知道,陛下在金陵,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眠,金陵城的所有人,都在等
着朱帅和这十几万的将士,早日出现在金陵城外!朱帅再不去,恐怕金陵城不用被宋军攻破,很快便会缺粮,成为人间地狱!到时候百姓易子相食,难道这些将士在金陵的家眷就不会被波及?彼时朱帅即便全身而退,又如何面对朱家的列祖列宗?如何面对这里的所有将士?”陈大雅吓唬道。
他这一番话,实在有些危言耸听。金陵城被围,确实有被攻破的危险,但是远远达不到无粮可食得地步。江南本就是鱼米之乡,金陵城又城深墙高,只要防守得当,况且李氏已在此经营三代,不说三年五载,坚持个一年半载,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宋军想要攻下金陵城,绝对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眼下之之所以势危,多半是被宋军围城而压迫的心理反应。
所以包括陈大雅在内的唐国众臣才会一致要求朱令赟出兵东进勤王,精神层面远大于实际意义。在金陵外围各处城池都被宋军攻占的情形下,只要朱令赟的大军出现在金陵城外,不仅能给围城的宋军施加压力,也能鼓舞金陵百姓、振奋人心!让守城的唐国军民知道,他们并不是孤军奋
战!如此,情势未必不能反转,将宋军赶回长江对岸去!
还别说,陈大雅这一番危言耸听之词,起到了一定效果。大帐内的一众文武听说自家在金陵的家眷会被波及,顿时都有些坐不住,隐隐有些骚动,不少人欲言又止,心里起了波澜。
朱令赟自然将这些变化看在眼里,心里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道:“罢了罢了,终究是要面对的!陈公说的对,金陵情势危急,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本帅这就下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