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榆心慌的要蹦出嘴巴,她“哦”了声,匆匆趴到屋内窗户边,探着身子朝大院门口的方向看。
林文望着沈白榆的背影,见她担心儿子,心里又有些莫名。
李明军两天前给她单位打过一个电话。
说的就是这小姑娘,当时还没发生外国人照片的事情。
漂亮是真漂亮,家庭成分也没问题,就是山里人。
但穷点也无所谓,可这文化水平和见识跟自己儿子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也不是思想迂腐非要门当户对。
但她毕竟比这些小年轻多活了二十多年,见过身边很多不幸的婚姻。
两个年轻人,文化背景和阅历上差的太多,以后生活在一起,一定会对婚姻生活产生影响。
双方价值观差异,沟通障碍,甚至一方不能适应另一方的生活方式和习惯,都会导致摩擦和不满。
时间长了,这日子迟早过不下去。
她承认她喜欢漂亮的小姑娘,但前提是不要和儿子差的太多,至少也是上过小学,能识字的人吧!
经过这次误会,她知道这小丫头不是文盲,而且还会英语,印象也一下子大大提高了。
可据她观察,儿子和这姑娘相处的几天里,两人之间一点火花都看不到,眼神清白的就跟她看赵霞一样。
根本看不到男女感情那种。
更何况这小姑娘,心里还装着刘建设这个人,两人就更不合适了。
儿子正不满她撮合周红梅的事情,所以林文现下也不愿多嘴。
唯一作为母亲的职责,就是给单位同事广发相亲贴,不管是自家的还是七大姑八大姨的,只要有适龄的姑娘,都介绍过来。
儿子既然不愿她插手,那就得让他多相亲几个女同志,自个儿选。
她不信华国这么多女同志,就没有能入他眼的。
林文兀自想着儿子的终身大事,沈白榆却莫名慌的喘不过气。
她紧皱眉头回到客厅,朝林文道,“阿姨,能借我骑一下自行车吗?”
林文见沈白榆脸上的慌张,错愕道,“这是咋啦?大晚上的你难道要去找维远?”
沈白榆点头,“我就在大院门前的路上骑一圈,如果看不到人,我就回来了。”
……
陆维远每次回来,老同学听到消息,都会攒个局。
一帮好哥们吃喝,叙叙情谊。
陆维远今晚过来,没想到张浩会把周红梅也带过来。
在田后镇的时候,她时不时就会往部队跑,给他送些小东西。
陆维远每次都让她不要来了,东西也从不收,但周红梅根本不听。
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自从前两天晚上直白的拒绝,和她说清楚后,周红梅哭的伤心难过。
陆维远就不想再让对方产生什么错觉,见了她也是尽量避开。
此刻周红梅一进来,也让一帮大老爷们不能胡天侃地自在的乱说了。
其他人频频朝张浩发送怨念眼神。
突然多个女人,别说抽烟、喝酒,连带说话都带着克制和分寸。
包间里周红梅倒是殷勤热情,主动给大家端茶倒水。
期间红着脸手忙脚乱,还把陆维远的水杯给碰到地上摔碎了。
趁着壶里的热水喝完,张浩赶紧让周红梅找服务员添热水,把她支走后,这才无奈开口。
“我姑就差给我跪下了,非要我带她过来,说要在咱们当中给她相个对象。”
“我看你姑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瞧把你表妹紧张的,把陆哥的杯子都给砸了。”有人开口谑道。
“就是,咱们当中就剩大庄和陆子没结婚了,大庄有对象,只有陆子光棍一条。”
陆维远表情淡淡,直到这时,才轻飘飘觑张浩一眼。
张浩忙双手合十,给他一个兄弟多担待的表情。
“你姑精明,这是奔着我们最优秀……”大庄笑道。
这时,包间门打开,周红梅一手拎着灌满热水的水壶,一手握着个杯子进来。
里面的男人不动声色,瞬间换了话题,说起其他事情。
周红梅握着杯底,汗湿的手掌心挡住了透明杯底倒进去的一层白色粉末。
她做贼心虚,进来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生怕大家发现她有问题。
但庆幸的是,进来后,没人把视线投向她。
周红梅心中稍安,杯子放在桌上,手掌虚拢着杯壁挡住里面的粉末,缓缓注入热水。
白色粉末遇水瞬间融化消失,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忙拿起来递给正在和别人说话的陆维远。
“维远哥,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打碎你的杯子。”她可怜巴巴的看着陆维远,小心翼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