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墨夕回到房间的时候,田韫贞也早回来了,正揉着自己的胳膊和腿,一副疲惫之态。二人说起今日的修行,才知道两人的原来不太一样。田韫贞惊讶道:“你要做这么多呀,严总师真可怕。”事实上她也没轻松到哪儿去,尽管舒怀谦没让她做那样多,但因她望天剑诀仍未学完,当前还需花好多时间将这门剑法补齐。
“今日才算开个头,只怕往后会更辛苦呢。”
“这些是?”墨夕刚打完哈欠,就看到桌上的画笔白纸。原来这些是田韫贞从舒怀谦那儿领回来的,墨夕突然觉得那位年轻的舒峰主真是品味雅致。田韫贞却有些苦恼:“师父让我先练练笔,可我一点没碰过这些东西,实在不会。”墨夕拍拍胸脯:“没事的,我爹爹教过我一些,我帮你。”田韫贞不由喜笑颜开:“谢谢你!”“咱俩就不用说谢了。”
两人的肚子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墨夕见田韫贞腿酸,便主动请缨独去食肆取晚饭。她们的住处靠近树林,蝉声可闻,有些偏僻,等她赶到的时候只有一点剩菜,米饭也冷硬了,除此之外只有生的了。墨夕只得将就挑了些带回去。谁知道接近住处的时候听到了打斗声,远远看去有两个身影在飞动,一个直逼向前,一个慌乱后退——后者可不是田韫贞?
“韫贞!”墨夕立刻丢下饭篓。田韫贞已经中了一掌朝后飞去,眼看就要撞上墙壁,突然一个白色身影抱住她,并抓住了紧逼而来的出掌人的手腕,一拧,一推,出掌人乱步后退,跌倒在地。
“沈师姐,你!”这个声音很熟悉,墨夕跑近才发现,原来是那个叫柳素安的姑娘。她仍旧跟她们初见时那样气鼓鼓着一张小脸,微微发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矛盾。
“同门斗殴,违反了教规,你又欺负她在先。”
“我才没要欺负她,拜师礼上她那么让我出糗,可不知藏了多少本事,我今天就是想再见识一下罢了!”
“我没有藏!”田韫贞已跑到墨夕旁边,眼角挂着泪痕。墨夕看她是否受伤了,她忙摇头,向白衣少女看去:“这位师姐帮了我。”
墨夕顺着她的视线,见沈聆霂正对她拱手作礼。自昨日拜师礼后,沈聆霂换回一身孝衣,用白色的发带简单地捆了头发,背上背个包袱。
她怎么也在这儿?墨夕突然想起来,好像袁澈跟她说过还有两个女孩要搬来这里与她们住一起,想来就是沈聆霂和柳素安了,真是巧。
她也急忙回礼。沈聆霂点头:“往后就住一起了。”接着走到柳素安跟前,微微弯腰伸出手:“伤着你了吗?刚刚也是情急,真是对不住。”
“没有。”柳素安没好气地站起来拍拍衣裳的灰,独自扛着包袱向屋子里走,一边咕哝着什么,重重地推开门。
墨夕和田韫贞不由尴尬。
这时又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霂姐姐,我就说还不如跟我住吧?两个人不认识,另一个还要看脸色,何必呢?”
墨夕闻声转过头,竟没发现一旁神不知鬼不觉的还站着一个人,纤瘦身体抱着一把梧桐木的焦尾琴,一颗头冒出来,正定定地打量着她,好像在说“你怎么还在苍云峰?”。小婴儿见了,顿时看热闹似的:“哈!这不是那天瀑布下遇到的丫头吗?”
墨夕对她的出现再次意外,陈轩璃却没有搭理她:“霂姐姐,咱们还是走吧。”
沈聆霂道:“你跟晗儿身子弱,我早出晚归的,怎么好跟你们住一起?把琴给我吧。”陈轩璃调皮一躲,突然像只猫似的:“琴又不重,我来。”边走又边说:“可你不知道那些弟子怎么说你呢,他们说你’下凡’了,可笑不可笑?”沈聆霂无奈的声音进了屋子:“何必在意什么乱七八糟的……”接着传来柳素安的咳嗽声,连连叫着:“好多灰呀!咳、咳……”
墨夕道:“我们帮一下她们吧。”立刻提着水桶去打水,田韫贞紧紧跟着她。回到屋里,刚要把抹布丢水桶里,沈聆霂道:“不用了,我来吧。”墨夕还没明白过来,就见她双手抬起,十指在一片淡淡晶蓝的灵气中灵巧地摆动。
墨夕和田韫贞见她十指指尖和指腹上布满了厚厚的茧,和一般人光洁的手指不一样,略显可怖,不禁十分惊讶。随即想起听人说过沈聆霂有修炼弦上的功夫,跟寻常人学琴不同,渐渐也了然,但仍觉得十分遗憾。
接下来,只见桶中的水作点点的露珠状漂浮到空中,越来越多。几人被露珠包围其中,接着露珠纷纷散开,在灵气的指引下飘到墙上、桌上、床板上、地上。灵气渐密,露珠滚动起来,浮成一片,却不见湿了哪里。如此一会儿之后,沈聆霂十指一收,无数露珠纷纷飞回一个方向。墨夕下意识地去挡向自己飞来的水珠,水珠却避开它,乖巧地落回桶里。她伸脖子一看,一桶污水,而房间里剩下的两张床板已经干净了,乃至地板墙壁都亮了一层似的。
她们不禁佩服得鼓起掌来:“好厉害!”柳素安见两个新弟子没见过世面得样子,顿时面露不屑。但又专心瞧着沈聆霂施法的样子,不由微微张嘴。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