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墨夕突然跌倒了。
田韫贞惊醒:“你怎么了?”朝前冲去。
到得那处,田韫贞只见墨夕坐在地上,手心捧着一片枯叶。她抬起头,田韫贞才见她竟泪流满面:“墨夕,你没事吧?”
墨夕后知后觉,望向手中落叶,泪水便滴落在上面:“花儿?落叶?我……?”她松开手,任叶子坠落,愣了愣后尴尬笑道:“我竟傻了,明知道连霞兽的气息会让人陷入幻境,还是中招了。”
“幻境?”田韫贞不由回头,忙屏息凝神。确认自己并不在幻境里后,她松了口气。
“对,我不是还没说完么,正要说这个呢。”墨夕用袖子拭去眼泪,清了清嗓子。“连霞兽的幻术不一般,它最喜欢看到人心里最想要的,然后布境,那可让人难以摆脱啦。师父说,连霞峰的幻术士,都会来这里修炼的。对了,舒峰主带你来过了吗?”
田韫贞茫然地摇头:“原来会致幻……”
她又忍不住往回看,略略有些失望。“墨夕,我已经不好奇了,我们回……”
转身,却见墨夕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双眼通红。她使劲控制着,又哭又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哎呀!”
田韫贞揽过她:“你要是想哭,就哭吧。你看到了什么呢?我刚才见你在幻境里特别开心。”
墨夕犹豫了一下:“还是那里。”田韫贞欲言又止,牵起她:“果然。”
墨夕却停下了,笑了笑,眼神温柔又坚定:“韫贞,什么时候我们再去一次登天楼吧,上次的启事一直毫无消息。”
“好。”田韫贞不走了,在她身边坐下。那些霞气有灵性似的,重新包围着她们。“我就知道,若谁让你中那么久的幻术,一定是让你看见那魂牵梦萦的桃林了。”
田韫贞说着,在锦袋里搜寻起来。“对了,既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上次答应过你的,等来年你的生辰一到,我就把这幅画送给你。可我现在只完成了一半,因为一直不确定画得对不对,所以还是想让你看一看。”
墨夕见到她的半成品,哭笑不得:“喂,这样一点惊喜都没有了!”
“你都知道我在画这个了,还说什么惊喜不惊喜呢!”田韫贞也是扶额苦笑,将那足足有她桌子那么大的画纸摊开来。果然,上面只有墨色的树干和枝条,仅此而已。
墨夕不解:“就这样?花儿呢?”
“你行行好吧,这个就让我画了好几个月呢!那花儿,我是着实没见过,不敢妄自下笔。”
“这还要什么见不见过呀?桃花可不就长那样嘛。”
“我总觉得不是。听说少郁原的三千里桃垣,与这里的不一样。”
田韫贞手指虚描在枝头上,神色逐渐认真,在做回想。
“小时候路过那附近,隆冬时节,只有这样干巴巴的枝干露出城垣外,隔着结界也没法真正看清。关于少郁原的传说太多了,我没法靠近,只能想想里面的桃垣究竟是怎样的,可其实也从没想象出个所以然来。”
“你路过过少郁原外?”这是墨夕不曾听田韫贞提起过的,顿时来了兴致。“我以前一直没有走出过小村子,现在也只去过元宝城。真没想到你小时候就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你想错啦,可不是我自己要去的。”
田韫贞呼了一口气。墨夕不禁有些预感,收回羡慕的神情却已来不及。
以前只要她不问,田韫贞就也没提过自己从前的经历。可此时话头落此,田韫贞似毫不在意了,一字一句淡淡道:“是田大叔,带着我们路过的。”
“田大叔是谁?”
“还没跟你提过。”她顿了顿,道,“其实说来话也不长。你知道我八字全阴,属纯阴之体,体质特殊。可没有好灵根的话,很容易沦落成鼎炉。我有记忆开始,就和其他伙伴一直跟着一个散修田大叔辗转各地,学粗浅法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个人贩子,伙伴当中就混了好些纯阴或纯阳的孩子,他一直等个好价钱把我们卖出去。我跟这个田大叔姓,他带我们走南闯北很多年,路过少郁原也没什么奇怪的。”
墨夕见田韫贞静静地望着远处,不由动容,忍不住想问她之后的经历。田韫贞却继续道:“田大叔只在附近城镇卖掉了一个伙伴,然后很快就带我们离开了。关于少郁原,我所知道的也都只是过往的传言,诸如少郁原也是修行佳地啦,风光媲美仙境啦。只可惜因为修士界大战,如今外面布满结界,里面的光景是再难见到了。”她转头望向墨夕:“对了,你爹爹是怎样跟你说的呢?”
墨夕摇头。墨雨山未曾提过那里如何。少郁原也好,桃垣也好,自从父亲告诉她和弟弟有这么个地方后,便常常出现在她的睡梦中。“那都是我自己的念想罢了。总之,不管桃垣究竟什么样子,你往好看了画,就成。”
“万一跟你所想的不一样呢?”
“那又有什么关系呀。”墨夕爽气地笑笑,帮她将画小心地叠